好歹人家曹大哥在講自己傷心事……這,也太違和了吧。我硬著頭皮說:“算了,我就當你回答了。”

我起身為曹中華加了水,順便給萬祈允也調了一杯,他接過花茶,說了句:“你終於想起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萬祈允看著曹中華,問:“曹中華,你能保證你說的這些沒有半句假話嗎?”

曹中華睜著布滿血絲的眼,認真的點頭,“我曹中華好歹也是男人,絕沒假話!”

“是真是假眼見為實,現在帶我們去你家,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你妻子明天就可以去醫院做透析,但一切都是謊言,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男人永遠都比女人冷靜理智。

經他這麼一說,我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如果曹中華真的騙了我,如果沒有萬祈允,我麵臨的會是怎樣的境況?

萬祈允開了他的車,載著我跟曹中華一起到他家。

已近深夜的路上沒什麼車輛,再加上天氣詭譎的壞,風呼呼的刮著,不知不覺竟然下起了雨。

雨斜斜的墜落,開始還是零星小雨,沒幾分鍾,直接轉變成傾盆大雨。

曹中華看著窗外糟糕的天氣忍不住歎氣,低聲念叨:“我真該死,把老婆孩子留在家裏……”

我安慰道:“沒事,很快就到了。”

車子停在一老城區一個破舊的小區,這裏跟我以前租住的那個小區很像,大概因為地理位置差的離奇,這一片始終未進入城市建設的規劃中。

而且這些樓,似乎都是上個世紀的產物。

險陡狹小的樓梯,樓道裏陰暗無光,每走一步都充滿未知。

萬祈允的手牢牢抓著我手腕,黑暗裏的恐懼也減少許多。

曹中華走在前麵,回頭叮囑我們:“你們小心點,這樓梯太陡。”

他打開房門,臥室裏有微弱的亮光照在客廳,他摸到牆上的開關,客廳裏的燈亮了,昏黃的光線。

臥室裏一個小男孩跑出來,嘴裏喊著:“爸爸你怎麼才回來!”

小男孩看到我們愣在那裏,竟然變得局促不安起來。他一扭頭,又跑回房間。

“老曹?”女人微弱的聲音傳來,曹中華立刻走進去,低聲跟她對話。

“你去哪了?”女人艱難的靠著牆,手裏還抓著碎布料,不知在縫什麼。

曹中華坐到她身邊,“沒去哪,跟朋友吃了點飯喝了點酒。”

女人蒼白的臉露出不悅的表情,她顯然知道他撒了謊,“我沒聞到酒味。小華給你留了飯,你去熱一熱。”

他笑了下,“我走之前不是告你了麼,怎麼還留飯。”

女人低頭縫紉,整個人坐在一堆零碎的布料中,她縫東西的動作並不流暢,卻很認真。

“行了,別忙了,趕緊睡。明天早上還要去醫院呢。”

曹中華拍了拍她肩膀,開始收拾他身邊的零頭布料,他兒子立刻也跟著幫忙起來。

“去醫院幹什麼?不是沒錢了麼……”

“再沒錢也得給你治病啊!”

“老曹,”女人停下手中的活,驚懼的看他,“你不會賣血去了吧?”

曹中華笑,“你傻不傻,賣血能湊夠透析的錢?把我血抽幹了也湊不夠一個禮拜的!”

女人不動了,直勾勾的看他。

曹中華忙解釋:“你放心,我可沒做傻事。哦對了,”他回頭找我們,女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我們,她這才發覺臥室門口竟然站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