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灣村,一個極不起眼的鄉野小村,誰會想到這裏曾經出了位,大雲朝開國第一功臣,鎮國侯蘇尤禮,而這裏也是鎮國侯府的祖宅故裏。
而更叫人想象不到的是,身份顯赫的鎮國侯府嫡出之女蘇含笑,竟然從出生時起,就是生活在這個小村子裏,如今更是日日過著挨打受罵的日子。
月灣村一半以上的人家都姓蘇,其中有一家戶主名叫蘇田喜,算起來也是鎮國侯府的遠房親戚。
因為這蘇田喜,終日遊手好閑,還很好賭,所以家裏窮的叮當亂響。
他的媳婦段氏,一晃四五日不見丈夫歸家,憋了一肚子氣的她,此刻正手握雞毛撣子,在院裏追著蘇含笑,一邊狠抽,一邊大聲罵道:
“你們姓蘇的就沒一個好東西,那個死鬼有點錢不是拿去賭,就是喝花酒。還有你們鎮國侯府,聽著到是威風,可每月就送來十兩銀子的貼補錢,老娘可是養著你們母女兩個大活人,這點錢根本就不夠用。我告訴你蘇含笑,趕緊給我往侯府寫信,叫他們一月送來五十兩銀子,若是下個月收不到錢,我就將你們娘倆趕出家門,愛死哪去死哪去,少在我眼前添堵。”
手上,身上全被抽出一道道血痕,嘴角也因為被段氏剛剛逮住,狠狠甩了七八個耳光,此刻正溢出鮮血來的蘇含笑。
她疼的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可根本不敢停下來片刻,因為她知道,若不想辦法躲著,段氏是真敢把她往死裏打。
畢竟她就是個,還在母親腹中沒降生時,就被侯府趕出家門的棄女,是死是活,根本沒人在意。
腳下一個踉蹌,蘇含笑跌跪在地,雙手因為蹭在地上,都破皮見血了。
可是蘇含笑,甚至顧不得,將傷口裏的沙子清理出來,反倒是對著段氏,擲地有聲的磕著頭,驚懼交加的哀求道:
“嬸子求你別打了,我前兩日好像染了風寒,腦袋暈乎乎的,所以剛剛往缸裏挑水的時候,這才手上一發軟,將木桶摔在了地上。我娘已經去山上采藥了,應該快回來了,等我娘回來了,她會把我沒幹完的活全都做好的。至於侯府那邊,我會叫娘寫信要錢的,嬸子你消消氣,大熱的天,為了我這麼個賤丫頭生氣不值當,在將您氣出個好歹,那真是含笑的罪過了。”
一聽說蘇含笑染了風寒,段氏嫌棄的退開了兩步。
不過對方答應管侯府要錢,而且跪地哀求的小模樣,也叫段氏心裏消氣了不少。
將雞毛撣子往腰間一別,她就冷哼一聲,邊往屋裏走去,邊惡狠狠的說道:
“你娘沈氏就是個病秧子,所以才生出你這麼個小病秧子,眼瞧這都傍晚了,你娘竟然還沒回來,不會在山裏被狼叼走了吧。我段氏就是心太善,耳根子軟,你們娘倆一求啊,我就不忍心把你們趕走。這要換了別人,早就容不得你們了,所以蘇含笑你要知道感恩,我先進屋躺會,剛剛追著你打,我手也酸了,腳也乏了,簡直累死老娘了。你快些從新把水挑好,院牆角的木頭也要劈了,若我醒來發現你偷懶沒幹活,當心你這一身的皮。”
滿臉堆笑的將段氏,恭恭敬敬目送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