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蕭瑟,寒月淒涼。
一條滾滾大河,奔騰而下。波濤翻滾之間,泛著浪花,一直流向遠方。
此河名為天水,上古年間就流淌於此地,源頭起於白雪皚皚,終日不化的昆侖之巔,一直蜿蜒至東南大海,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共工撞斷不周山時,曾使其改道一次釀成水患,無數黎民流離失所,失去性命者不知凡幾。而後女媧煉石補天,鑿通河流故道,才使得大地重獲安寧。
此時,距那段黑暗的時光,已經過了無數歲月,伏羲大人也早已辭去了萬族統領之位,攜妻子女媧,夫婦二人不知雲遊到了何地。
河的兩岸是片稀疏的樹林,林子並不茂盛,透過樹葉,能依稀看得見,樹木的根部是些雜草,一堆堆的,雜亂的鋪在地上。
天色已近午夜,圓月在清澈的高空上懸掛,一絲絲月光之中,透著股寒意。
還未到寒冬季節,但此地臨近東海之濱,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下來。午夜時分,溫度更是低的厲害。雜草中,已然聽不到蟲鳴之聲。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嚎叫,接著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沿著樹林一直向前,又過數百裏,一座城池拔地而起。城牆高達數丈,為一塊塊玄色巨石壘砌而成,與黑夜映在一處,仿佛夜色中的一尊巨獸,正在擇人而食。臨近眺望,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壓迫而來,隱隱中感覺到一絲血腥的氣息,不知這巨城經曆過多少腥風血雨。城頭上分外的寬闊,一隊隊衣甲鮮亮的士兵,在上麵來回的巡邏,寂靜之中傳來一陣陣甲胄摩擦的聲響。
城池中間一高塔聳立直至雲端,更遠高於城牆,雖是午夜,塔內依舊燈火通明,一角的一間屋子中,一個少年端坐於木桌之前,手中拿著一本古書,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書為一張張的獸皮所製,在獸皮上麵鐫刻著一行行彎曲的文字,還有數個插圖。插圖的樣子,有的是一束草,有的是一個動物,似是天下萬物,無所不包。
少年看的極其入神,屋內寒氣逼人,他卻隻穿著一件單衣,沒有絲毫察覺。閃爍不定的燈火,照著少年的麵龐。一絲稚氣還未褪去,大概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極其俊俏,頭發已經束起,模樣比少女還要秀麗,隻是麵孔有些蒼白,一臉的病容,看起來卻是更加美了幾分。
門口咚咚的響了兩聲敲門的聲音,少年依舊沒有動靜,敲門的人似乎也知道,這個少年是如此的性子,徑自推開了門。一位老者姍姍的走了進來,彎著的臂膀上搭著件袍子,來到少年身後,輕輕的將袍子蓋到了少年身上。
少年這才身子一震扭過頭來,看到是老者,嘴角露出笑容乖巧的喊了聲:“忠伯”。
老者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少年說著:“鴻兒又熬夜讀書,可要當心自己的身體。族長帶著幾位公子在外征戰,家裏隻有你一人,可不能再生病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依舊笑著回答道,“一時看書入了迷,耽誤了時間,讓忠伯擔心了。”邊說著,邊開始收拾著桌子上的書。老者幫著將桌子上的東西一件件的擺放整齊,吹滅了燈關好門後,和少年走了出去。
走廊空曠而安靜,少年將衣服緊了緊低聲道:“也不知,父親大人和哥哥們怎麼樣了,都已經離開了好久。”
忠伯目光鐸定撫摸著少年的頭發回答道:“族長已經將不滅天功練到了頂層,沒人能奈何得了他的,幾位少爺也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用擔心的。何況此次出征兵多將廣,必能一役功成。倒是少爺你,身子太過單薄,不能修煉這神功,不然一定會大有成就。”
少年眼神變得黯然,神色略顯落寞,接著又高興了起來說著:“雖然我不能修煉,不過有哥哥們呢,也不會差我一個,而且我熟讀老祖傳承下來的藥書,哥哥們的煉藥之術,都不及我呢。”一臉的傲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