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薑此刻正規規矩矩地坐在喜房的床上。
今日的她身著鳳冠霞披,雖然極力推拒但仍是被麼麽畫了濃厚的妝容,這些都讓她有些微的不自在。
譫王正在陪客人喝酒,喜房裏就隻剩下了暖薑一人。桌上放著紅棗蓮子,還有最重要的合巹酒。紅燭的火焰忽明忽滅,使暖薑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安以及暴風雨就要來臨的前兆。
因為譫王要娶的,是姐姐澗雪,而不是她,嚴暖薑。
可是她能怎樣呢?
今日一早,她剛剛起床,就聽聞外麵雞飛狗跳,混亂異常,於是找來一個小廝細細詢問了原因,才知姐姐澗雪在大婚前夜與情郎私奔,置嚴府老老小小於危險之中而不顧。
澗雪和暖薑是一對雙胞胎,如若不是極熟悉之人必定分不清這兩個女子。雖說如此,但姐妹二人卻性格迥異。姐姐澗雪是個有些嬌蠻的女孩子,喜愛穿色彩鮮豔的衣服,戴各種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的飾品,尤其喜歡一些花拳繡腿的武功。妹妹暖薑性子很恬淡,從來不施粉黛,愛穿素色紗衣,平素極愛看書。可惜的是,世人隻知道嚴府有個小姐叫嚴澗雪,卻從不知還有個二小姐,叫做嚴暖薑。
這事還要從姐妹二人剛出生時說起。
十六年前,嚴府喜得千金,還是雙胞胎,嚴老爺嚴夫人別提多麼高興了,兩個人初做爹娘,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將兩個小小的孩子抱在懷裏逗弄。一個月後的一天,姐姐澗雪卻突然得了怪病,莫名高燒不止,整夜啼哭,真是疼煞了父母的心。焦急的嚴老爺嚴夫人為了給孩子治病遍尋天下名醫。就在澗雪眼看著快不行了的時候,嚴府來了一個道士,說是全天下隻有自己可以醫治嚴府小姐的病。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嚴老爺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禮待於他,並叫人抱著澗雪出來。
這個道士看了澗雪半天,又摸摸了她的額頭,然後閉上眼睛煞有介事的掐起指來,足有一刻鍾的時間,道士驀地睜開眼,若有所思地望著嚴老爺道:“嚴老爺,在下可否多句嘴,府上是不是還有個二小姐,和大小姐乃是一胎雙胞?”
嚴老爺慌忙點頭稱是。
“這樣就對了,嚴老爺,大小姐的病根本不在自己,而是緣由你府上的二小姐啊!”
“道士這是何意,為何澗雪的病和暖薑有關?”
“嚴老爺你有所不知,看您和嚴夫人的命格,注定隻得大小姐這麼一個女兒,如今卻一胎雙胞,實乃異象。二小姐本是不該降生在這個世界之人,不該降生之人一旦出世,則天地必有異動。她命格過硬,會克盡身邊之人啊!”
嚴老爺和嚴夫人聽聞,極度震驚,將信將疑間渾身都有些顫抖起來:“道士啊,這,這,這可怎麼辦!莫非,莫非澗雪的病就是因此而來?”
“正是。”
“難道,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麼?”
“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不知道嚴老爺嚴夫人舍不舍得。”
“道長請說,隻要是道長所求,我二人斷無不應之理啊!”
“從現在起,嚴府裏隻有嚴澗雪一個小姐,再無嚴暖薑。至於暖薑,請老爺夫人先交於貧道,貧道必會竭力照顧好暖薑小姐。待到暖薑10歲之後,貧道會讓她回到嚴府。但是,暖薑16歲之前,請老爺夫人保守好這個秘密,不要讓世人知道,嚴府還有一個二小姐。”
“這,可是暖薑也是我們的女兒啊!”嚴夫人開始猶豫。
“哎呀!夫人,你沒聽道長所說麼,暖薑會克盡身邊所有人啊!難道因為她,你想看著我們家破人亡不成?就先聽道長的吧!”嚴老爺拿起了一家之主的威嚴,“嚴鑫,去將二小姐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