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童凰遵守諾言啟程去了京都。自從那天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以後,她一直覺得精力充沛無比,手心時不時會發燙,然後冒出些熱氣,開始她還以為自己的手出了什麼問題,幾次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她隻當是幻境的後遺症就不再管它了。

綻藍沒有跟她一起回京都,說是要去替玘煜找一種什麼藥,而端木容自那次傍晚見過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童凰在皇城的結界外晃蕩了幾日,始終沒法張開能與之匹敵的結界,思索一翻無果後,她決定回客棧睡一覺,找青錦解決問題。

還是瑞祥客棧,天字一號被人長期定下了,老板一直不停的說我真覺得裏麵沒人住啊,已經有好幾天沒人下來定飯菜了。

童凰笑了笑,裏麵的確沒人住,不過我才不告訴你裏麵以前一直住著妖界的王。

四號房也已經被人訂了,又是同樣的情景,隻剩下二號房和三號房。

“老板,來間天字二號房。”童凰遞給老板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這位姑娘,如果我沒記錯上次你是想住三號房的,為何這次還選二號呢?”老板認出了童凰,對她這次的決定有些好奇。

天字三號房,搖曳生姿的帷帳,水乳|交融的肢體糾纏,銷魂蝕骨的嬌吟,清秋和公子辰就在那張床上……

啊,天哪!童凰晃了晃頭,要她睡到那樣的床上,還不如讓她直接去死。

“住二號房比較習慣。”童凰笑道。

也許前兩天睡太多,今夜童凰躺在床上數小羊數到了三千還沒睡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起了很多事。

青錦說可以用真氣開啟蓮華境,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她試過往石頭裏注入真氣,可是石頭隻是冒出點黃色的煙。

她又想起清秋,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回了雲雨樓還是在辛府呢?

她還記得當初跟她去辛府時,她們在清遠齋休息聊天的情景。

“凰姐姐,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女子很卑賤?”清秋喝了口茶,望著廣袤整齊的皇城建築,問道。

“怎麼會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隻要合法,沒有傷害他人,誰也沒有資格責難你。”童凰說完這話才猛然想起來:古人真是開放啊,要是放到她那個時代,絕對是掃黃打非的重點打擊對象。

“生活方式嗎?”清秋望著遠方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我五歲被賣到了雲雨樓時,每天都哭,可是我一哭,就會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裏,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每次我都是餓暈了被抬出去,醒了之後接著哭然後接著被關進黑屋裏。後來我被關怕了,企圖偷偷逃跑,沒跑多遠就被抓了回來,還被狠狠的打了一頓,幾次之後,我便妥協了。”清秋自嘲的笑了笑,望著童凰道,“我很沒骨氣對不對?要是那時我怎麼也不妥協的話,也許今天的我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她又停頓了半晌,才說道,“那樣說不定我會有資格喜歡辛公子。”

童凰有點心酸,剛想說點安慰的話,她便抹去了剛才那副多愁善感的表情,輕鬆自如的笑著說道,“不過現在的我,隻希望有人能將我從雲雨樓贖出來,而辛公子為人善良,又有錢,是最合適的人選。要是能讓他迷戀我的身體,我想還是有希望的。”

童凰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愣愣的問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讓他喜歡你嗎?”

“我的一生已經是一個笑話,人們喜歡看笑話,可是誰也不會希望自己也變成笑話。”

想到這裏,童凰心中泛起一種失落感。在某些方麵,她和清秋還是有些相似的。

清秋說雲雨樓有一間臥房,臥房床後麵的牆上有個小洞,透過小洞可以看到床上發生的事。她十歲的時候就被安排在那裏觀看,學習床上應該怎麼迎合恩客,什麼樣的客人喜歡什麼樣的姿勢,怎麼樣顯得清純羞澀又嫵媚動人……她說剛開始時她不願意去看,還被拉到柴房關了五天五夜,幸虧那時有個好心的哥哥,每天偷偷的給她送點水喝,要不然她多半已經死在柴房裏了。

說這些時,她都在笑,好像在回憶童年趣事,可是她的眼中明明含著苦澀的晶瑩。

童凰咬了咬牙橫了衡心,要是公子辰不願意花錢,要是這次她偷到了乾坤鏡,她一定向玘煜借十萬兩將清秋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