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恍惚,眼前抱著自己的人消失了,童凰還保持著被擁抱的姿勢,傻傻的站在門前。

難道這就是大家說的白日夢?以前總聽說,可是還從來沒做過。玘煜好像說過白沙幻境會影響人的神智,應該休息休息就好了吧!童凰回憶著夢境中玘煜的話,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要那些都是真的,該多好啊!夢中的玘煜這麼溫柔,對自己又這麼癡心,隻可惜,現實中的玘煜隻愛湖心月。想到玘煜的溫柔和愛完全給了另一個女人,童凰心中又升起濃濃的無法抹去的苦澀。

算了算了,本來她沒到這裏之前,他們就相愛了,她的出現就是個偶然,說不定哪天就會消失了。她根本不屬於這裏,她隻是個過客,怎麼還能奢求這麼多?

可是,就讓我愛著你,這樣總可以吧。

或者讓夢中的你愛著我,這樣也可以吧。

童凰胡思亂想著晃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花園中,旁晚的花園被夕陽鍍上了一層金邊,看起來輝煌夢幻,花園中一個緋衣緋發的男子,背對夕陽坐在花園的石凳上,孤單消瘦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索。

端木容?難道這裏是他們在郊外的住所?看來她是入賊窩了。

本想轉身離開,端木容卻馬上察覺了背後的異動,轉過頭時正好看到準備開溜的童凰。

“我不會害你,你怕我做什麼?”端木容叫住童凰。

童凰慢慢回轉身,訕笑道,“沒有沒有,我看你像是在思索人生大事,不想打擾你罷了。”

“人生大事?嗬嗬,的確是人生大事。”端木容摩挲著手中的骷髏頭,望著童凰笑了笑,散不盡的心事縈繞在上勾的嘴角,“上次的事,謝謝你了。”

端木容說話的語氣與上次的尖酸刻薄絲毫不同,顯得謙和善意,到像個善良的大哥哥,童凰不禁對他生出些好感。

“那沒什麼,不用謝。”童凰笑笑,答道。

端木容拍了拍身邊的石凳,示意童凰坐下。

童凰愣愣的坐到了端木容左邊的石凳上,兩個背對夕陽的背影,到是顯得沒那麼蕭索了。

“其實我很佩服玘煜,”端木容抬頭望著遠方的藍寶石一般的天空,“為了心中所愛,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湖心月吧,幸運的湖心月。

“是嗎?不過既然相愛就不應該計較這麼多吧。”童凰答道,心中泛起苦水,“我想他是不在乎的。”

“但是有時候愛不是一切,比如,你會不會愛上你的仇人?他殺了你的全家,還在你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騙了你的感情?”

這個問題有點深奧,有點狗血,但是的確複雜。

“那得看情況,你和你家人的關係如何?感情被騙到了什麼程度?還有其他一些影響因素。”童凰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憑著自己的淺薄知識,勉強的給他做些分析,旁觀者清嘛。

“和家人關係很好,幾百年都在毫不鬆懈的磨礪鍛煉自己,就是想為家人報仇。而感情……”端木容有些哽咽的頓了頓,“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童凰沒有想到端木容身上還有這麼曲折離奇的故事。她隻當是他愛上了一個自己的仇人,陷入太深不知道如何是好。於是她安慰的拍了拍端木容的肩,說道,“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你不必自責,家人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而他才是在這幾百年中陪著你,愛著你的人。如果你因為報仇而殺了他,那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了?那樣你會開心嗎?”

端木容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望著童凰,童凰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端木容的臉,大概印象隻是覺得俏麗得有些女氣,現在這麼近距離的看他,卻發現他的眼神中還是帶著股男人的那種堅韌和隱忍。

在這樣的情景中,不免讓人有些心疼。愛恨交織的感情確實讓人痛苦,而他卻在幾百年中獨自承受著。

“你真覺得不應該恨嗎?”端木容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一定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總是糾結於這些問題,倒不如早做個決定然後就不要再去想了。”猶豫不決總是讓人痛苦,童凰義正言辭的下了最後結論。

端木容看著一臉嚴肅模樣的童凰,禁不住笑了,然後伸手拍了拍她的頭,真像個大哥哥一樣,“為了答謝你,我打算給你個很有價值的情報,”端木容說道,“玘煜和湖心月並不相愛,湖心月愛的人是魔帝。所以……”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童凰一眼,“所以,你還是有希望的。”

童凰心中的欣喜隻有一瞬間,就被傷感代替了。原來玘煜也是可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