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淒迷,雲霧連綿,月光從夜色中清澈地照人窗。
兩隻飛蟲在光暈下曖昧地疊在一起。
忽然間有了種奇怪的動靜,飛蟲分開,撲騰著翅膀越飛越高。
一個個便裝警察已陸續埋伏在整棟樓的四周,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行動。
三個人成“品”字型守在門外,靜悄悄的,一動不動,隨時準備破門而入。
樓下,一個賣報刊的小販忽然對著隱蔽的耳麥說:“準備就緒,請指示。”
老五正在剪指甲,手指剪得光禿禿,看上去心神不寧,他沉默了很久,忽然道:“行動。”
一人用幾根鐵絲開了鎖,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警察們迅速湧入房間,封鎖住各個死角。
長長短短的槍械已對準了床上的人。
“不許動,舉起雙手。”
床上隻有一個人,他隻穿著一條三角褲,一下子跳起來,捂著頭瑟瑟發抖。
無論哪隻眼睛都能看出來,這人不是張孝。
一個警員發呆了很久,忽然翻開他的包,從中找出一個手表上卸下的定位器,他衝對講機道:“我們被他耍了,他把定位器放在了一個旅行者的背包裏。”
老五皺起了眉:“執行第二方案,我有線報,傻彪和鱷魚正在準備坐船去小島,我已派了狗仔去跟蹤他們,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抓住張孝他們。”
雲邊已泛起一抹曙色,淡藍色的天空映照下,紅霞仿佛一杯酸酸的梅汁,傾倒入淡藍的盤底。
傻彪和鱷魚已登島,不起眼地混在人群中。
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尾巴。
他們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不緊不慢地開著,鱷魚還打了幾個電話。
這一切當然都在警察的監視中。
警察換乘了四次車,先是一輛摩托,然後是出租車,救護車,甚至出動了一輛豪車。
絕沒有人會想到警方花費這麼大的手筆隻是為了盯住兩個人。
忽然間,黑車加速超到一輛卡車的前麵,幾輛卡車散開,剛好擋住警察們的視線。
這種把戲也甩不開警察,駕車的是個高手,車技是從部隊中磨練出來的,就連高難度的特技也能玩得出神入化。
他掛擋加速,連打了幾次方向,又緊緊地貼住黑車。
黑車仿佛發現了跟蹤者,於是急速衝出原道,朝著小路密集的居民區狂奔。
兩輛車獵豹與羚羊般在公路上展開角逐,風卷塵煙,雞飛狗跳。
警車圍追堵截,終於把它撞在一麵堅固的牆上。
車上的兩個人打開車窗,笑眯眯地看著警察,調笑道:“怎麼?警察撞壞我的車也是要賠錢的。”
這兩個人穿著與鱷魚他們完全一致。
老五接到信時氣瘋了,怎麼也沒想到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曙光擦著天邊亮起,一縷晨光傾射在水杯上,光線四散開,形成一個個斑駁的光點,光點在飄揚的煙灰間遊離。
地上散亂著很多煙蒂,張孝吐出一股灰色的煙霧,忽然咳了咳。
他揉了揉太陽穴,他已一夜未睡,在思索這次的事情,事情有些蹊蹺,究竟是誰在搞鬼?
王子?囂張哥?亦或是胡文嘉的試探?
他在心裏一個個地排除,他有種奇怪的預感,似乎有個遺忘掉的敵人,正躲在角落裏暗中窺視著他們。
手術結束了,梁先生虛脫一般地流著汗,忽然笑了笑:“子彈從他的內髒間穿了過去,他很幸運。”
張孝疲憊地眨眨眼:“他總算又撿回一條命,沒事就好。”
梁先生看了看小雪:“你的動作很嫻熟,你學過醫?”
小雪道:“我是醫科大的學生。”
梁先生驚奇道:“我是09屆的,你呢?”
小雪道:“原來是師哥,我是12屆的。”
梁先生想了下:“我是做法醫的,剛剛有個同事辭了職,你願不願意過來試試?”
小雪瞪圓了眼睛:“我可以麼?”
梁先生道:“我推薦就可以,我相信你能勝任。”
小雪忽然垂著頭:“可我做過按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