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顏色如同被濃墨渲染過一樣,平鋪在整片南域大地的天空之上,猶如一層巨大的鐵幕,讓人隻是看去便會忍不住的生出望而生畏的情緒,仿佛下一刻,自己便會被無盡的絕望吞噬。
閃電仿佛在天空中撕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整片天空如同巨獸張開了巨口,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吞進肚中,進而毀滅殆盡。
轟隆!
巨大的悶雷響徹了整片南域,幹燥的地麵轉眼間便被瓢潑大雨浸成了泥潭,豆大的雨點落在屋頂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瘋狂的鼓點,驚醒了無數沉睡中的人。但他們多數都太累了,所以也隻是咒罵了幾句,便再次悶頭睡去。
隻有偶爾有仍在深夜苦讀的書生抬頭向天空望去,隨後,便仍舊埋首苦讀,他們皓首窮經,隻為期望來年的金榜題名。
這突如其來的雷雨很快便覆蓋了整片南域。
但隻有真正的強者才嗅出了這天空中那不尋常的味道。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他們仰望天空的時刻,他們的心髒卻仍舊如遭重擊一樣,在那一刻停止了顫動。
“鏈鎖星空,敕天封囚......”
“不知是哪家的大人物又被放逐到了這裏......”一個漆黑的身影在黑暗中,稍稍有了一絲顫抖,望向天空,仿佛在黑暗中點上了兩盞明燈。
“隻是不論是先前多麼的風光,被放逐到這裏的本身就已經說明,此人早已成為了廢人......”
“也許他們身懷秘技,這種東西,或許......”有一位強者的眼神中露出了貪婪,但隨即便消散了下去。
“那些老東西算無遺策,怎麼可能讓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流落到放逐之地。即使是有,也得有命去用!那些大家族,可一向把那些東西看得比自己的老命都重要。”
一時間,南天大地中的強者們紛紛做出了屬於自己的判斷,可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當然,也有一部分人選擇了觀望。
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明亮的光芒照耀大地,震撼了所有。
恒劍宗內,在這雷雨交加的夜裏,數道身影卻衝了出來,直迎雨幕而去,憑空漂浮在天空之上,望向天空,紛紛露出嚴肅的神情,隻有少數幾人有些不耐,將雨水隔離了開來,不讓雨水打濕自己的衣服。
以恒劍宗掌教為首,那位中年的掌教,目視前方,表情說不出來的凝重。
他是整個恒劍宗修為最高的強者,他的修為,乃是靈台。
可是現在,他卻是在顫抖.......
“媽的,一個被廢掉的大人物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廢物,也值得讓我們宗門包括內門弟子在內的全部高層出來迎接?那些****把我們當成什麼了?連廢物都不如的砸碎?”在人群中,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望向電閃雷鳴的天空,不滿的咒罵了出來。
“閉嘴!”他的身前,一位藍衣老者聽到了這聲咒罵,立刻嗬斥了出來道:“那位大人物是廢了,可是押解那位大人物來到這裏之人,也不是我們得罪的起的,人家隨隨便便動根小指頭,就能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你有能力殺了他,自然不用你來迎接。但既然沒有,你就給我閉嘴。”那老者威脅似的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邢長勞。”先前那名白衣男子身上一哆嗦,頓時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選擇了沉默,不敢再多說一句,低眉垂目,認認真真的聽那名老者的訓斥。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穿藍衣服的老頭向來說話算話。而那名白衣男子自認為也不是這名碎涅長老的對手。
“還有,你個蠢貨,你要是再敢提起被放逐之人便是廢物這樣的蠢話,我不殺你,有人會殺你!”那名藍衣老者的目光不自然的撇了撇距離他不遠處的那道身影道。
“是,邢長勞。”看到那個人,那名白衣男子的臉色頓時一變。確定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之後,這才鬆了口氣,他的背後,早已經被冷汗浸濕,黏黏的汗液貼在他的背上,一陣冷風吹過,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他知道,邢長勞眼中的那個人,他的祖先也是被放逐到了這裏。而他最痛恨的,便是有人在他的麵前提起那件事。
他不再說話,也沒有人去深究。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沒有人過多的去關注,今晚的主角,注定了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他們隻能仰望,也隻有好奇......
今晚的夜,對恒劍宗所有人都注定了比以往更為漫長。
驟然,一股滔天的威壓,如同泰山壓頂,壓在了他們的身上,使得他們大多數人在那一瞬,竟然連修為都停止了運轉,被強迫著降落到了地麵,好像在那人的眼中,他們眾人根本就沒有飛行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