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你……”阮天香看著高平,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但高平那些話卻在她心裏不住盤旋。她忍不住生出好奇,琢磨著這個十**歲的少年曾經有過怎樣的奔波忙碌。
她雖然不太明白那“奔波忙碌”背後的意思,她女人的直覺和超能力者的敏感,卻讓她隱約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加上高平展現出的那一手,她沒來由地感覺也許這一場地下爭鬥中,聖英齋將要落於下風。
“姐你忙吧,我先走了。”高平揮了揮手往外就走。
“平子,那個林岩平時愛呆在西星街‘犀利酒吧’裏,那也是他的總部。”阮天香想了想後衝著他的背影說。
高平揮了揮手:“謝了。”
開門而去。
望著那緊閉的門,阮天香心潮起伏。
牧城的天要變了……
她有這樣的感覺。
她並不知道,當高平在這裏與自己會麵交談時,那位神秘的朔爺聞天朔此時也在他那小城堡一般的別墅之中與另一個年輕男人交談。
聞天朔坐在主位上,笑容和藹,身姿端正。年輕男人坐在他左手邊客座上,斜倚著身子翹著二郎腿。
兩人一個年老,一個年輕;一個一身頗有民國之風的中式長袍,一個卻是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一個口袋裏有懷表,一個衣袋裏露出半隻墨鏡。
這畫麵對比強烈,給人一種充滿震撼力的視覺衝擊。
“雨前的,嚐嚐?”聞天朔麵帶微笑,指了指年輕人麵前的茶杯。
“老爺子,我們年輕人可喝不慣這些東西。”年輕人語氣張揚,缺少恭敬之意。“我們喜歡喝咖啡,您這兒有嗎?”
“那倒是沒有。”聞天朔笑著搖頭。“像我這樣的老古董,也隻能循規蹈矩地跟著老祖宗的傳統喝喝這些東西。那些洋玩意兒不適合我。”
“這不成,您得跟得上時代的腳步啊!”年輕人哈哈笑著,一副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架勢。“老爺子,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國家提倡什麼來著?對,與時俱進嘛!”
“不成,老了。”聞天朔笑著擺了擺手,“好些年前,我就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現在的世界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我們這樣的老家夥坐在遠處看你們鬧騰也就是了,讓我們跟著起勁,幹不來啦!”
這話裏,卻似乎透著點別的意思。
年輕人笑了:“老爺子真是明白人!這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點,社會不斷變化,年輕人活力足跟得上,老年人精力不成了跟不上也不用強跟,那多累啊!就應該是年輕人多努力闖事業,老年人多休息守家業,您說是不是?”
聞天朔笑而不語,拿起了茶杯。
“老爺子,您找我來應該不是聊這些話的吧?”看得出年輕人有點性子急,“您要是有什麼事解決不了您就直說。我白飛不管現在混成什麼樣子,都是您的部下不是?您一句話,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聞天朔把茶杯又放回了桌上,沒喝。
“最近林岩那邊出了點事。”他說,“一個外門弟子的孩子被人欺負了。”
“他自己不能解決?”白飛樂了。“天天拎著幾把破刀不是挺把自己當個人物的嗎?多大點事也弄您麵前來?”
“對方是硬手。”聞天朔微笑著,似乎對白飛這種張揚到近於不怎麼將他放在眼裏的態度並沒有任何不滿。
“多硬?”白飛冷笑,一副天下舍我之外誰敢稱硬的表情。
“說起來是年紀不過十**歲的兩個人……”聞天朔說。
“林岩這叫什麼本事啊!”白飛哈哈大笑,把椅子扶手拍得砰砰作響。
他似乎對於打斷聞天朔的話相當有興趣,而且會在其中得到令自己滿足的成就感。
聞天朔背後站著的幾個人,神色都有點不自然。
聞天朔卻一直在微笑,麵容和藹,笑容可親,眼睛裏流露出的也是慈祥長者的光。
“雖然說年紀小,本事可不小。”聞天朔說,“其中那個小弟一個人就把林岩手下最厲害的幾個都打倒了。”
“簡朗那小子也被打倒了?”白飛神色這才有點凝重。
“被嚇倒了。”聞天朔搖頭輕歎一聲。
白飛好久沒說話,半晌後捏著拳頭冷笑了幾聲:“有點意思!老爺子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老啦,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聞天朔微笑著,“但下麵這麼一大幫兄弟還要跟著大潮混飯吃不是?萬一真有難得一見的新人出現再搞出什麼風雨來,不免就令人擔憂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白飛冷冷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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