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過被子轉過身,不想看他,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沈盡歡都被他害死了,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也沒了,而我和他的孩子也是被他下毒手殺死的,隻要一想到這些,我就沒辦法平息一腔怒氣,是,他一點沒說錯,把他千刀萬剮也不過分!
他端著碗筷出去,我起身就把臥室的房門鎖了,明明知道鎖不住他,可我還是那麼做了,能避免一點見麵的時間就避免一點吧!
在他坦然的輕描淡寫對我說出實情那刻,我從沒想過他會心狠手辣到不惜殺死自己口口聲聲說著愛的女人的孩子,如果愛是毀滅,是屠殺,我寧可不要,就算他以為那孩子不是他的,我也沒有辦法去接受我的孩子死在他手上,我更沒辦法接受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側身躺在床上很久,期間霍辰風有進來一次,他以為我睡著了,就沒打擾我。
等他離開,我很快從床上爬了起來,謹小慎微把臥室門隙開了一條縫,確認客廳沒人,才走出去,霍辰風似乎在書房忙著什麼,我鬆了口氣,跑到門邊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家裝的是電子鎖,我為難的站在那裏反複試了幾次密碼,沒一次是對的,中途心驚膽戰的怕霍辰風從書房裏出來,按過幾次後,我也放棄了,無疾而終的回了臥室。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外麵的高度,也還挺嚇人,但我還是打算試一試,便在房間裏搜羅床單,將所有床單全都翻了出來,然後擰成一股繩,趕上現在正是上班時間,所以下麵基本上沒人,我將被單的一頭拴好,就心一橫準備翻出窗戶。
我死死的抓著被單,一點點往下鬆,在心裏不停的安撫自己要冷靜,緩緩往下滑的那會,我根本沒膽子看地麵還有多高,隻是咬牙的抓著被單一點點往下落,我必須要趕緊找到我爸,帶著他去殯儀館再看我媽還有沈盡歡最後一眼,我不能頹廢下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媽我姐的葬禮,還需要我去操辦。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我的腳直接踩到了地上,內心一陣狂喜,隻覺不可思議,居然真的靠著床單爬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意念太強大,這種不要命的事,放在以前我根本不敢做,現在卻是迫不得已,但還不是我高興的時候,隻要沒走出這個小區,我都不敢掉以輕心。
我將手心的冷汗擦了擦,轉頭就往小區的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提心吊膽的回過頭去看,生怕霍辰風進臥室發現我不見了將我再捉回去,慌慌張張一路跑眼淚也跟著一路流,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哭。
眼看馬上就到小區門口了,可誰想外麵忽然衝進來一輛白色跑車,嚇得我險些一屁股跌在地上,車子一個急刹停在離我咫尺遠的地方,車上麵很久後,才下來一個人,估計車主和我一樣,被嚇到了。
我緩過神便想快速離開這裏,但車主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愣住了,我哪裏想得到事情會有這麼巧,險些撞到我的車主居然是舒丹妮,她口中那句有沒有事在看到是我後,卡住隻說了一半,同樣錯愕。
她那張一如既往光鮮亮麗的映入我瞳孔中時,忽然想起了今早上陳楠在霍辰風書房裏說的一些話,隻覺很諷刺,她心心念念幫了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連見都不想見她,看了她一眼後,我抬起腳步就要離開。
她卻喊住了我:“沈盡歌,你站住,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想這句話她還是更合適去問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我沒理會她,繼續走我的,她見我不理她,踩著高跟鞋蹬蹬蹬追上來,一把拉住我手腕,朝我說:“你姐她都死了,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沈盡歌難道你一點都不恨他嗎?”
我狠狠甩開她的手,用力將她一推,她被我推的重心不穩,連連後退,看見她的那一瞬,我隻覺我渾身血液都在漸漸凝固,他是凶手,她也一樣!
舒丹妮很是不爽,不過她的不爽似乎很快就得到了安慰,因為我一身狼狽,讓她很滿意,笑了笑和我說:“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聊聊嗎?”
我努力平複著不衝上去扇她一巴掌的衝動,她倒好,打開車門,也不管我答不答應就將我拉了進去,我心想和她在這裏僵持也不是一回事,索性沒拒絕。
她似乎是過來找霍辰風的,但遇到我,又改了主意,把車掉了個頭,直接開出了小區,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她帶我去了一家沒多遠的咖啡廳,提著愛馬仕的最新款包包走在我前麵,渾身散發著高人一等的傲氣,將我襯的就像跟著她出來的傭人,她坐下後,看了看點單問我喝什麼?
我拿著點單隨便在上麵指了一杯,也不知道是什麼。
舒丹妮眼神有些怪異的看我:“你嗓子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