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美人榻的位置靠著窗戶,遠遠望去天邊湧動的雲霞好不美麗。
看著看著,我也就在他懷中昏昏欲睡的睡了過去,他的懷抱還是那麼暖,溫暖到我有些不願意醒過來,隻怕一睜眼,又是黃粱一夢的假象,意識迷迷糊糊間,恍惚在那一瞬,我和他已悄然的到了麵目垂老,就這樣會相互依偎的共此餘生。
也不知道在懷裏睡了多久,期間因為他在我旁邊動了動,我也跟著半睜開眼,覺得沒睡醒,沒過一會,又迷糊的睡了過去,睡前我看見他支著腦袋,美人榻前照了一盞罩著像是燈籠一樣的燈,我隻在古代電視劇裏看過,朦朦朧朧的視線裏他看起來好溫柔,那溫柔的眼神中好像隻有我。
我微揚起唇角,低低笑了笑,然後美滋滋的睡了過去,其實我也怕這隻是一場空歡喜,所以我想閉上眼睛來延續這一場美夢,能久一點那便久一點!
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我感覺到臉上有酥酥癢癢的指尖在觸碰著臉頰,耳邊有一聲清淺的笑:“這麼睡下去,今晚你可是不用睡了!”
我沒理會那道好聽的聲音,隻是繼續閉著眼,恍恍惚惚,好像過了很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霍辰風已經不見了,而我卻在徐律師的後座位上。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車裏的情形,目光最後定格在徐律師身上,記憶還停留在我和霍辰風相擁而眠的那會,有些奇怪怎麼莫名其妙就到徐律師車上了,緩了很久我都沒緩過來,眼神迷茫的望著燈光璀璨的嵐城。
徐律師在前麵認真的開著車,見我醒了,也隻是淡淡的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我抓了抓頭發,確定車裏沒有霍辰風的身影,情緒有點低落,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總覺得上麵殘留著一份不屬於我的溫度,可好像又是我的錯覺。
我抑鬱的歎了口氣,低聲呢喃了句:“真的是一場夢。”
車廂內很安靜,所以我就算說的很小聲,徐律師也能聽見,他說:“不是夢。”
我疑惑的啊?了一聲,徐律師語氣平緩的又開口:“沈小姐剛剛睡得很沉,所以連霍總抱你上車,也沒有吵醒你。”
我坐在後座上愣了愣,意識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都是真的,心底藏著一抹欣喜。
徐律師將車停在十字路口紅燈的地方,等著綠燈,轉頭又和我說了句:“已經很多年沒看到他無措的模樣了,記得上一次還是在他母親過世的時候。”
聽徐律師這麼說,他應該不知道霍辰風母親的死和我有些瓜葛,我也沒想到他的每次無措都和我撇不開關係,真不知該喜該憂?
徐律師以為我沒聽懂,表情一本正經的又和我陳述了遍:“沈小姐和我家那孩子還挺像,一睡下去能睡好久,喊都喊不醒,我和霍總這麼多年朋友,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滿臉耐心的去喊著一個不願意醒過來的人,看起來很無奈卻又沒辦法。”
我略有些驚訝,徐律師看起來雖然和霍辰風差不多年齡,但聽到他有孩子,我還是意外,因為這徐律師吧,就跟陳楠一樣,一張臉刻板生硬的很,總之讓女人一看就覺得無趣,和這樣的人生活,久而久之難免會乏味,關鍵是他比陳楠還要多一分屬於律師專有的嚴肅,反正不是什麼感性的人,一眼就知道他是那種遇事冷靜到可怕的人。
我好奇的問:“徐律師有孩子了?”
徐律師先前說起那孩子還閃過的溫和神色在這一瞬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雲淡風輕:“一個朋友托付給我的。”
我擰了擰眉,感到疑惑,也不知哪個朋友心這麼大,把孩子托付給一個大男人。
但我也沒有多問,畢竟跟我關係不深,顯然,徐律師也不願意多說,我識趣的繞開了話題:“徐律師跟霍辰風很小就認識了嗎?”
他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我和他是初中同學。”
我對霍淑媛小時候的事情屬於空白,基本上沒什麼記憶,所以也忘了霍辰風初中結交過哪些朋友,不過看徐律師對我的反應,應該是沒有見過我的。
而我也沒什麼興趣再問,哦了一聲,就靠在座椅上,迷茫的望著嵐城夜景,腦袋裏想的卻全是今天下午發生在宅子裏的事,他說的每句話,我都沒有放過的去細細琢磨,徐律師啟動車子時,就像看出了我的思慮,在前麵說:“你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