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次麵對他,我留下的,往往都是自己最糟糕的一麵,一番大的動靜後,我灰頭土臉的坐在泥土上,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卻發現渾身痛的直抽抽,前不久才好點的傷,感覺又給摔得散架了。
我倒吸了口涼氣,第一時間想從地上站起來,鬱悶的是摔下來不慎把腳崴了,這麼一會的時間就腫了一圈,我氣惱的抓著泥巴往遠處一丟。
泄完氣,立馬挪了挪屁股,找了個能撐著我站起來的路燈,也來不及想太多,隻能忍痛的從地上一瘸一拐的站起來,生怕霍辰風追上來看見我現在摔得跟個乞丐的樣子,丟臉的又是自己。
有時我也討厭總在關鍵時刻緊張惶恐的自己,蠢笨的做出讓人笑掉大牙的事,就像一隻笨拙的醜小鴨。
我撐著路燈,大概站了兩三分鍾,覺得自己緩和過來,才一邊拍著身上濕噠噠的泥土一邊趔趄的離開,隻是才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霍辰風的聲音:“你要去哪兒?”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就回旋在我背後,腳下扭捏的步伐瞬間僵住,我生硬的回過頭看他時,他就站在逆著夕陽光輝的半層樓階梯上,離我隻有丈遠的距離,隱隱綽綽的光暈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隻有一個熟悉的臉龐輪廓。
我抬眼看向居高臨下的他,有些尷尬對著他咧嘴笑了笑,為了不讓他看出來我的意圖,解釋的說:“我我就是忽然想起來,我還有東西落在徐律師車上了,我怕他走的太急,所以就想去追他,免得等會還麻煩他再回來一趟!”
霍辰風站在上麵,情緒不明說:“去追他,摔倒的?”
我趕忙點頭說是,手局促不安的拍了拍屁股後麵的泥巴,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霍辰風盯著我看了很久,我被他看的發毛,總覺得這個蹩腳的謊言,一眼就能被他看穿。
我眼神心虛的不敢看他,默默耷拉下腦袋,盯著腳底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到的我麵前,二話沒說,將我打橫抱了起來,甚至我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頎長的身軀已經蹲在我身旁,檢查完我腳踝的傷口也沒問我疼不疼,而是直接將我抱進了一間寬敞又古色古香的房間。
我想掙紮的,但已經晚了,卡頓的腦海裏還停留在剛剛他蹲我麵前,微涼的指尖小心翼翼觸碰到我腫脹疼痛的腳踝處的畫麵,微風徐徐,那一幕唯美的像畫,讓我許久沒緩過神,直到他將我抱在懷中語調平平的問我為什麼要轉頭就走?
我就知道我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埋著頭說:“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他輕輕鬆鬆的抱著我,一步一步往樓上走,目光淡淡看了眼我說:“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
我歎了口氣,也懊惱自己為什麼好像做什麼都是錯,倘若我不認識他,喬如斯大抵就不會揪著我不放了吧?這樣想想,為自己撇開麻煩根源,可算好受了些!
可誰料他下一句直接氣得我吐血。
他把我抱在懷裏用臂彎掂了掂重量說:“胖了不少!”
我有點囧的咂了咂嘴,抬起頭想反駁他,可看到他嘴角那一彎月牙似的笑,便什麼都不想說了,而且本身這個問題就有點無語,在關押室的生活跟圈養的豬哪有區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胖才怪了!
他抱我回剛才那層樓房間的一路上都沉默無言,有時吧,覺得老天爺也喜歡和我開玩笑,我想要逃避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會在逃避的路上給我使個絆子,可當我想要努力靠近他的時候,無數困難總讓我覺得和他隔了千山萬水!
神奇的完全不講道理!
霍辰風走路帶風的將我抱到一張美人榻上,伸手給了我個靠枕,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取得醫藥箱還有冰袋,看著他認真給我冰敷的樣子,我心事重重的說:“霍辰風,若要論緣分,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挺有緣,但好像也隻是有緣無分。”
這話霍辰風大概不愛聽,所以沒理我,而是繼續為我冰敷著腳踝。
彼此沉默了很久,誰也沒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我望著窗柩外隨風沙沙響的竹林,像一片綠油油海洋,發著呆,直到他搬了根小凳子坐我麵前,才回過神,看了他好一會說:“你能讓徐律師來一趟嗎?”
霍辰風眼眸中閃過疑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