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在舒丹妮心目中到底怎樣的一個位置,他從來沒問過,她也從來沒說。
陳楠說印象中尤為深刻的一次,是舒丹妮控製不住心中深埋已久的情緒,徹底的爆發了一次,她那天和他說了很多關於霍辰風的事,她很委屈,她覺得霍辰風冷冰冰的,怎麼也捂不化,就像一個沒心的人。
她在他身邊等了很多年,如果不去數,她都不知道是多少個年頭了,她跟隨著他腳步,不知疲憊的在後麵追,有時她也會累,但他根本不願意停下來等她。
她想要的也不是一直追著他的腳步跑,每天為了能和他說上幾句話,一直過著這樣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的生活,她多麼想,在她追累了,他可以給她擁抱,摔倒流淚的時候,給她一個肩膀,可這些,為她做的人從來不是他。
舒丹妮生日沒多久後,霍辰風處理完國外的業務回來,讓陳楠接機,卻沒想到舒丹妮也去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還愣了一下,目光微涼的看了眼陳楠,才又對著舒丹妮語氣淡淡的補了一句生日快樂!
當時舒丹妮滿臉失落的望著他,她沒想到自己開開心心的過來接機,等來不過是他一句敷衍的生日快樂,連語氣都那樣冷漠疏離,臉上溫和的笑也再笑不下去。
而霍辰風卻當做什麼都沒看見,陳楠拉過他手裏的行李箱,他也正準備離開機場大廳的時候,舒丹妮卻忽然跑了上去,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霍辰風,任他怎麼讓她鬆手,她也不放開,機場裏來來往往路過的旅客時不時向兩人投來視線,她也絲毫不再顧自己千金小姐高高在上的顏麵,隻是失魂落魄的抱著他,口中反複的重複著一句話。
她說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她說他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個結果?她反複的問,眼睛通紅的告訴他,她真的好累,她已經二十六了,像她這個年齡的女人,還有幾年可以耗?她央求的開口:
她要一個結果,她在他身邊等了這麼多年,左右要的不過是他心裏有她。
霍辰風見他如何說她都不肯鬆手,隻能將舒丹妮環在他腰上的手硬生生掰開,狠狠推開了她,他待舒丹妮,還有陳楠,基本上從來不發脾氣,性格在他們兩個人間也是相當溫和的,但這次舒丹妮的無理取鬧,像是花光了他能包容她的所有好脾氣,前所未有一改他不溫不火的脾氣,冷漠的和她說:
“我勸了你很多次,追不下去了,累了,就鬆手吧!”
舒丹妮被霍辰風那用力一推,直接摔坐在了地上,她無助的抱著自己,紅著眼眶哭了很久,那一刻陳楠很想衝過去扶她,但霍辰風沒片刻停留,轉身就走了,他隻能將行李放上了車,才又去找她。
回去的時候,舒丹妮依然坐在地上,將臉埋在膝間,哭的特別可憐,也絲毫顧不上路人看她的異樣眼光,他想要將她扶起來,她卻固執的坐在那說要等霍辰風。
而霍辰風早走了,陳楠拿她沒辦法,隻能蹲在那裏安慰了她很久,似乎因為有人勸她,她也哭的越來勁,抓著陳楠不停的問,問霍辰風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到底哪裏做的不好?讓他這麼多年都對她不冷不熱?
她哽哽咽咽的一直反複問著陳楠,霍辰風為什麼不喜歡她?
陳楠的神情有些木訥,因為她問的問題,也是他在心裏糾葛了千百遍,想要問她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感染,他藏了好多年的話,也在那天對她說出了口。
舒丹妮不是感情的傻子,陳楠對她的心思,其實她清楚,隻不過在裝糊,如今陳楠把話攤開說了,她也隻是抹了淚,從地上站起來,跟間接失憶一樣直接過濾掉了剛才陳楠對她說的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對著他笑了笑,繼續說著霍辰風。
陳楠覺得很失敗,但又沒辦法像霍辰風那樣對她狠下心,舒丹妮的不回應,也不拒絕,不過是在繼續延續著這段曖昧不明的關係,雖然曖昧,但又明確她心裏沒有他任何的位置,舒丹妮這樣做,無疑是對陳楠一種淩遲的折磨。
被霍辰風打擊過那次後,舒丹妮以出國深造的理由辭去了霍氏的職位,陳楠還以為是她想明白了,他也一度認為她在被傷的那麼深後,會真的忘記霍辰風。
然而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大概也就是那件事過去的半年光陰,舒丹妮回來了,她之所以回來,竟然是和霍辰風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