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姐說的啞口無言,臉上還掛著淚痕,癟了癟嘴和她解釋:“你和爸媽在我眼裏都很重要,隻是這次的事不一樣,要不是因為我,他現在就不會在重症監護室了,我就是特別害怕自己成為他的累贅,我不想要連累他,可我總是在無意間給他製造了很多麻煩,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在他生命裏的意義是什麼?”
沈盡歡苦笑著說:“你別這麼沒自信,老天既然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在別人眼中或許不是最好的,但起碼你在他眼裏,是獨一無二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至少霍辰風還拿你當寶貝,而我呢……”
沈盡歡說到這裏,似乎也不想再說下去,便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什麼結束了這個話題,然後端起放在床頭櫃的粥,我從她手裏拿過勺子跟她說我自己吃,她不想繼續那個話題,我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有靠她自己去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她想不明白,旁人說再多都是空的。
就這樣沈盡歡陪著我坐在那裏一直等著我把粥吃完,我端著那碗原本還冒著熱氣的粥吃到冰涼,沈盡歡也不催我,實際上她也魂不守舍的在神遊,我這些天都在想,如果霍辰風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就去陪他,我不想讓他走的太孤獨。
如果他因為這件事殘疾了,或者變得跟我爸一樣,那我就一直陪著他,用我的一輩子來照顧他,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
在這十一天的時間裏,漫長的好像度過了一個世紀,每分每秒都像有一把利刃在我心髒上一刀又一刀不深不淺的劃下去,雖然要不了命,卻能讓你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吃完碗裏的粥我差不多用了兩個多小時,但吃完沒多久,忽然一陣惡心,我跑到衛生間又全部嘔了出來,我媽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催著去醫院檢查,她覺得我這幾天不好好吃飯,胃病犯了。
沈盡歡見媽在衛生間外麵轉來轉去的,手裏拿著一本雜誌走過來說:“媽你快別轉了,轉的我頭都暈了,能有什麼事情啊?她無非就是好幾天沒吃飯,突然又喝那麼大一碗粥,胃一時承受不了,吐出來也很正常,放心,沒有多大的事情。”
沈盡歡漫不經心的說完,又拿起手裏雜誌繼續看,上麵寫著孕婦注意事項,她把話說的那麼輕鬆,我媽聽了很不舒服,沒好氣的開口:“沈盡歡你還有沒有點人情味,她是你的妹妹,你沒看到她吐成什麼樣了嗎?你一點不擔心就算了,還在旁邊說風涼話,你這個做姐姐的就是這樣做的?”
沈盡歡一臉的無奈,不滿的嘀咕了句:“我對她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我懷著孩子還天天伺候她這伺候她那,要不是看著她是我妹的份上,我連管都懶得管,媽你這心是不是偏的也太明顯了!”
我媽當即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在哪摸了根衣架,指著她說:“沈盡歡我還沒跟你計較,你倒是先和我計較起來了,你肚子裏那個孩子,到底打算怎麼處理?”
沈盡歡離我媽瞬間遠了幾步,用手護著肚子,滿臉警惕說:“什麼怎麼處理,之前我不說了這個孩子我會生下來的嗎?媽你也承認了不管的,現在來和我秋後算賬有什麼意思?孩子他既然到我肚子裏來了,就說明他和我有緣分,我總不能把一條活生生的命打掉吧!”
我媽拿衣架指著她說:“沈盡歡,你把你的話再說一遍!”
沈盡歡咽了咽口水,有些膽怯的連連退了好幾步:“您讓我再說一遍,我也是剛才那些話,我要把孩子生下來,他是我孩子,我身為他母親就應該對他負…”
沈盡歡的話還沒說完,我媽拿著衣架嘴裏罵著不知羞恥就朝她衝了過去,沈盡歡嚇得跳腳,直接竄進了房間,我媽堵在她門口,讓她有本事在裏麵呆一輩子。
我撐著洗手台有氣無力的聽著外麵我媽和沈盡歡的吵鬧,在我抬起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怔了怔,十來天時間,可以說彈指一揮間,我卻憔悴的不成樣子,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可以說盡顯蒼老的臉,有些難以接受。
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疲憊,雙眼紅腫,目光空洞無神,頭發散亂的打結,活像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