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狠狠推了我一把,全身都在忍俊不禁顫抖的我無力跌坐在了地上,以免身子直接倒在地上,手掌條件反射的撐在了混著泥巴的公路,掌心傳來一片冰涼的同時還有火辣辣的痛意,像被粗糙的石子磨破了皮,可掌心間的疼又哪比的陳楠口中那句白眼狼!
他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白眼狼,他母親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最後我卻成了害死他母親的間接凶手,他兒子找了我十幾二十年,我沒幫上任何忙就算了,反而成了掃把星,害的她兒子下落不明!
如果他真的為了我出了意外,我連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何況是他們!
我紅著眼,低語了一句:“不會的,霍辰風他不會有事。”
陳楠沒有理會我,隻是眼神清冷的看了一眼摔在地上掉眼淚的我,他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申請人來這搜救。
我麻木的坐在地上,沒停多久的雨又下了起來,警察半天都沒趕過來,我心焦的等不下去,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伸手拉著那塊缺陷的護欄就要往山下跑去找人。
陳楠見我是瘋了,跑過來一把拽住要順著山坡往下走的我吼:“沈盡歌你想幹什麼?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以為憑借你一個人能找得到?你最好別跟我添亂,我不是霍總,沒有忍耐你的耐心,從他把你找到,你就沒一天讓他省心,你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禍害,這段時間他對你不好嗎?你要這樣害他?沈盡歌你別逼我不冷靜,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不然我不敢保證會對你做什麼?”
陳楠從來沒有一次性對我說過這麼長一段話,他的每個字都像針尖似的能刺穿我的心髒,我是禍害,是惹事精,原來在別人眼裏我是比廢物還一無所用的人。
我坐在斜坡處,抱頭痛哭了很久,眼睜睜看著事故地點,卻什麼都不能做,連下去找他的資格也沒有,雨水淋的我分不清臉上滑過的液體到底是淚還是老天爺也在為我悲哀。
陳楠沉聲的說了句讓我上去,可我什麼都聽不見,連視線也是模糊的,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我四肢酸軟快要支撐不住,搜救的警笛聲將我悲傷中拉了回來,不遠的地方幾輛警車朝這邊看過來。
我一下站起身想走過去,結果沒站穩,直接朝山坡下麵滾了下去,我聽到上麵有喧嘩的聲音,草藤下的石子膈的我痛感神經幾乎麻木,身上多處被不知名枝丫碎石劃破,我連害怕的叫聲都叫不出來。
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誰想滾到了昨天大巴車掉落的位置,從那個位置看下去正好看到最底下隱隱約約間似乎有著金屬物的東西,陳楠對我特別頭疼,本想放任我不管,卻聽到我在山底下瘋狂的喊:“那邊好像有東西!那邊有東西!”
我雙手紅豔豔一片的泥土,還有細碎的小石子黏在上麵,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一個勁的伸手擦著臉上的眼淚和雨水,努力的去看清,我並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地獄來的惡魔,臉上都是泥巴還有許多深淺不一的血口,連身上也沒能幸免,全是剛才滾下來磕磕碰碰到的,可我卻對疼痛渾然不知。
因為我所處的位置太過險峻,要不是那輛大巴車承受住我,多半摔下去,不死這輩子也成了殘疾,警察人員讓我站在那裏不要亂動,我歇斯底裏的吼讓他們不要管我,去我指的那個地方找霍辰風,但最後還是先把我撈了上去,同時警方人員也鎖定了可能遇害的地方。
陳楠橫了一眼遍體鱗傷的我,也不好多說,隻是轉身和警方人員交涉,確定搜救位置,大部分人都下去了,隻有一個長官在上麵,他的意思是先把我送走,被雨水渾身淋透的我,身上浸透的衣服傷口觸目驚心的清晰可見。
我對他吼,他要是敢把我送走,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明明我都已經看見了霍辰風可能在的位置,他不讓我下去也就算了,還想著把我送走,根本不可能。
陳楠大抵是覺得我不識好歹,見我還有力氣跟他吼,索性也懶得管我。
我也不知道在上麵惴惴不安的等了多久,目光一直追隨著山底下電筒的亮光,半夜淩晨,我被凍得瑟瑟發抖,頭重腳輕的時候,那輛車終於被吊了上來。
有搜救人員從下麵上來,讓我們確認一下是不是遇難人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