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我已經不想再辯解什麼,反正他知道一清二楚。
我說:“總監,我不是不識抬舉的人,也不想拒絕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無功不受祿,這份合同你拿回去吧!我很感謝你這麼幫我,不過我沒辦法接受。”
要是就這樣把這份合同拿了,不等同於承認了他的潛規則,就算我去了那裏工作也不會安心。
仔細想想,我和霍辰風的認識還真是荒唐,連後來他莫名其妙的成為我上司,又莫名其妙一而再再而三對我好,這一係列都讓我猜不透他到底想幹嘛?
突然覺得他讓我很惶恐,好像從最開始的咬牙切齒到現在心平氣和的跟他坐在這聊我升職的事,都太過於不可思議,然而我和他之間發生的不可思議又豈止這一件事,現在想想似乎一切都來的過於奇怪,我不認為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會落到我頭上。
更沒辦法相信霍辰風這種男人會對一個已婚婦女感興趣,與其讓我相信他對我有意思,我寧可相信他被鬼附身了。
他忽然將車靠路邊停了下來,神情特別認真的看向我:“沈盡歌,你從小是不是就喜歡吃辣?你討厭薑,不喜歡香菜,你最愛有星空的晚上,也很喜歡下雨的天氣,每次下雨都喜歡站在屋簷下玩滴落下來的雨水,你說很多人喜歡晴天,但你偏偏鍾愛雨天,你討厭黑漆漆的房間,所以每次睡覺都會亮一盞壁燈,其實你並不喜歡那些高檔場所,因為你覺得東西又貴又難吃,無非就是一種生活格調。”
他說完這些,我心裏一驚,他說的每一點都正中我下懷。
外麵照射進來的陽光落在霍辰風精致的側臉,憑添了一層耀眼的輝光,卻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我擰了擰眉,有些惱怒:“你到底是誰?”
他重新啟動車子,不再看我,意味不明的說了句:“就算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相信,你可以去問問你的爸媽,他們知道我是誰。”
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難以置信的逆流,但霍辰風顯然不想再多說,車子開到醫院大門口停了下來。
我正準備下車,他拿出一份資料,翻了幾頁朝我問:“沈盡歌,你二十歲跟你朋友過生日那天晚上,是不是從樓梯上滾下去摔了一跤?”
我看他目光一直在那份資料上,想也沒想一把從他手裏將資料搶了過來,上麵記載了我上學到出入社會所有的詳細記載,就連感冒發燒和同學吵架以及後麵麵試過哪些公司都應有具有。
我諷刺的笑了,他查那麼仔細,怎麼就沒查出我二十歲那年給白雪過生日,我根本就不是自己從樓梯上滾下去的?看來,他也沒神通廣大!
我冷著臉說:“霍辰風,你憑什麼這樣查我?你到底想幹嘛?”
霍辰風的眼神如海浪深幽,根本半點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說:“圓圓,你小的時候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你放心,我對你並沒有惡意,隻是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
他趁我沉思的時候,伸手撩起了我額頭的劉海,似乎在摸索什麼,他微涼的指尖在那塊幾乎看不見的傷疤上按了一下,唇邊有一絲苦笑:“應該就是它,所以你忘了我,現在還疼嗎?”
我冷漠的瞪著他,伸手就要打掉他停留在我額頭的手,不留情麵的說:“你少裝神弄鬼,我根本沒有不記得什麼,我小時候有過什麼經曆,我記得很清楚。”
說完,我就想下車,一刻也不想在這裏久待,因為氣氛太過低沉詭異。
霍辰風手疾眼快一把將我拉了回來,直接摁在了懷裏,無論我怎麼掙紮,怎麼去打他,他始終很強勢的將我束縛在他心口的位置,我能清晰的聽到他跳動有力而非常紊亂的心跳。
在他懷裏,我完全動彈不得,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安。
我對霍辰風的了解隻限於他是霍氏的繼承人之一,他就像一團迷霧,我害怕迷霧後麵是萬丈深淵,一不小心便會墜落下去。
此刻的他又恢複了矜貴高冷的模樣,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眼神裏閃爍著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好似溫柔又好似綿裏藏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