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雙拳緊握,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陰鬱:“說到底,我還沒有他們王家的臉麵重要。”
我坐在那裏淡然的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還是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我很意外她會這麼坦白的跟我說她早就料到了王天銘會棄她而去。
我記得以前和她上學的時候,我們都喜歡在上課時間看一些言情,我經常在她的旁邊幫她看老師。
有一天,她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她說:“盡歌,我們以後如果喜歡上同一個男人,你會怎麼辦?”
當時她看的那些書我也有翻,知道裏麵有很多都是好閨蜜搶男友的俗氣梗,最後兩個女人鬥得魚死網破,跟我和現在的她差不了多少。
盡管覺得很狗血,但當時我還是在課堂上魂不守舍的思考了很久,我說:“我覺得我們不會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因為你喜歡的類型,我一點不喜歡。”
她聽了剛想抿著嘴對我笑,講台上老師的半截粉筆就從空而降砸在她頭上,她誠惶誠恐的看向老師,之後我和她被喊到了走廊外罰站。
我們不約而同的互望了對方一眼,彼此都眉眼彎彎,上揚的唇角是爛漫天真。
不得不承認,那時候的年齡很美好。
美好到總把問題想得特別單純,我和她也都還不知道有個成語叫一語成讖。
如果我和王天銘沒有結婚,他隻要告訴我他喜歡白雪,事情就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我會二話不說的退出這段感情,因為愛情這種東西沒辦法強求,我更沒必要為了他放棄一片森林,我還不想為了一個不愛我的人,犧牲掉我最好的朋友。
而現在,我們三個人,無論是哪一方,處境不同了,想法自然也就變了。
我看著白雪一片荒涼的神色,想說點什麼,但發現已經走到這一步,好像也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沒過多久,走廊盡頭傳來了護士的聲音:“下一位白雪,白雪是哪位?”
我見她半晌沒動,張了張嘴說:“輪到你了。”
這句話從我口中說出來,白雪怎麼聽怎麼刺耳,她蒼白著臉,唇角掛著陰森森的笑,在這種本來就很陰涼的走廊上,她的笑讓我背上也有點毛骨悚然。
她朝著人流手術室走了過去,每一步都特別沉重,走到一半,她轉過身回頭看了一眼,我順著她的視線往身後望去,看見王天銘雙拳緊握的站在走廊口,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白雪原本看似還挺平靜的情緒,在那一刻崩潰的大哭了起來,她向跟個木頭一樣站在那的王天銘跑了過去,投進了他的懷抱,嘶聲力竭的痛哭著。
王天銘沒有給她半點反應,甚至沒給她一句安慰,木訥的任由她打罵。
白雪口中一直反複重複罵著他不是人,沒良心,在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靜靜的在前麵看著,就像是一個局外人,第三者。
王天銘眼神空洞的望了我很久,他嗓音沙啞的對白雪說了最殘忍的話:“去吧,醫生還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