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親在走廊上簡單的聊了幾句後,我離開醫院去超市買了點菜。
剛準備去收銀台結賬,白雪也不知道從哪裏鑽進來的,提著刀直接朝我氣勢洶洶的過來,周圍的人看見那把散發著淩厲寒光的刀立馬都躲了開。
一下子我被圍在人群中央,她拿著刀直指我心口,對著我吼:“沈盡歌,你好狠的心,你憑什麼讓王天銘打掉我的孩子?”
那冰涼的刀尖讓我隻覺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她忽然向我衝過來,我下意識趔趄的後退,我每退一步,她就瘋狂的跟過來,直到我抵在貨物架子上退無可退。
我冷笑的看她:“當初你不也假模假樣勸著我落胎嗎?現在你又憑什麼來指責我狠心?我不過是以牙還牙了!”
白雪手裏的那柄西瓜刀離我心髒的地方隻有幾厘米,因為沒有刀尖,她將西瓜刀緩緩的落在了我脖子上,走到我身後:“我那是為了你好!王天銘他不愛你,你留著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過是拖累,我倒是低估了你心狠手辣的程度,你居然要他來殺我的孩子,曾經你說過的那些做一輩子好朋友的話,都是放屁嗎?沈盡歌,你想要我孩子的命,我就讓你死!”
她麵部激動的表情猙獰的可怕,我半分也不敢動,脖子上的涼意像是在宣告我的生命隨時可能結束在發瘋的白雪手上!
我說:“我死了,你也別想活,你以為你逃得過法律的製裁?”
白雪青麵獠牙的模樣讓一張原本嬌俏的臉扭曲到變形,她不怒反笑:“隻要你死了,至少我的孩子還能活下來,他是無罪的,我逃不過死刑,法律再無情,也不會連著我和我的孩子一起殺。”
她的手在輕微顫抖,刀鋒觸在我頸項的皮膚上一陣一陣刺疼,我說:“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你覺得他會幸福嗎?就算你殺了我,你孩子一樣不會好過,因為他隻會被同齡的孩子嘲笑沒媽要!”
白雪忽然淚流滿麵的搖著頭,似乎那也是她不想要的結果,她的語氣軟和下來:“沈盡歌,我求你,和王天銘離婚好嗎?隻要你和他離婚,我們就還和從前一樣,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和她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我閉著眼睛,腦海裏浮現出我和她很多的過往,那時我們情同手足,所有的不快樂在嬉鬧中都會化成泡影。
可如今,我和她為了一個男人,在大街上自相殘殺。
我將脖子向前傾,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隻覺得很累,我出乎意料的舉動讓白雪一驚,放在我脖子上的刀鬆弛了些:“沈盡歌,你這是幹什麼?”
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脖子像是被撕開一道口子,有液體滑過肌膚,我說:“你要想和王天銘在一起,現在就殺了我,隻要你殺了我,你們怎樣,我都管不著。”
人群裏瞬間轟動,我脖子上潺潺流下來的鮮血讓膽子小的女人驚叫起來!
實際上我沒想過要死在她手上,我所有的舉動不過是一場賭博!
在這段三個人的感情裏,她有她的不甘心,我有對這段婚姻的怨恨,我沒辦法喜笑顏開的去成全,世道就是這樣,一旦成為對立方,以前那些情投意合,生死相隨都不過化作雲煙一場夢。
白雪驚恐的盯著那柄浸染著鮮血的刀鋒,連聲音都在顫抖:“沈盡歌,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們?你明明可以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你為什麼就一定要賴著他?讓我們都痛苦!”
她的緊張詮釋著她第一次對人動刀見血的害怕,我沒有吭聲,脖子上的痛意讓我擰緊了眉心。
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就算王天銘愛的人是她,我好像也沒有義務大大方方的成全他們,況且他當初對我難道就沒有半點的喜歡嗎?
如果沒有,他又為什麼和我結婚?還和我在一起過了這麼多年!
這世上打著真愛旗號出軌的男女還少嗎?
等我到了這個尷尬的年齡,他告訴我,從始至終愛的人都是初戀,聽著,我就覺得荒唐可笑。
人群裏有人大喊著已經報了警,白雪慘白的臉聽到圍觀人的喊話冷汗淋漓,握著刀柄的手細微顫抖,在我脖子流出血後,刀鋒離我脖子就一直保持著距離。
我任由她劫持,沉默了好一會,反正咽不下那口氣,腦抽的說:“白雪,你想我離婚,不可能,他不愛我又怎樣,我愛他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