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劉全早已打起了簾子,太後正在讀經,見蕭珩進來放下了手中的經書,看著他笑道,“皇上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蕭珩笑道,“兒子忙於政事已幾日沒來請安,難得今日散朝早,便想過來看看母後。”

太後看了眼窗外,透過半開的窗戶院子裏伺候灑掃的宮人身影清晰可見,她微微一笑,“恐怕你不是來看哀家,是來看她的吧……”

蕭珩瞥了眼花圃邊低頭侍弄花草的江離,低頭笑道,“母後這話可折煞兒子了,有母後關照兒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太後搖頭笑道,“你呀你呀,把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哀家頭上,看來哀家還非得對她好點不可了!”

蕭珩陪笑,母子兩說笑了一會,太後看著蕭珩身上明黃的朝服皺眉道,“你這是才散了朝便趕過來麼?前朝情形如何,陳耀祖可還有囉嗦些什麼?”

蕭珩道,“陳耀祖倒是沒有再囉嗦什麼,不過遞了道折子上來,說是自己年老體弱,唯一的獨子又目不能視,讓兒子準他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太後眉頭一皺,“你準了?”

蕭珩搖了搖頭,“兒子讓他安心在家靜養,待身體好轉再來上朝。”

太後哼道,“陳耀祖這是吃準了你還要倚靠他,所以用這個法子來逼著你嚴懲謹之呢!”

蕭珩道,“兒子已罰了謹之半年俸祿,又責令他閉門思過,沒有兒子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府。”

太後點了點頭,“老臣的心固然要籠絡,但咱們天家的威嚴也不能任人踐踏。”,頓了頓道,“那陳耀祖稱病不朝這段期間你打算如何處置,朝中他的門生故吏眾多,沒有陳耀祖出頭隻怕他們不會心甘情願聽你命令。”

蕭珩道,“母後放心,這個兒子心中已有計較。”

太後素知他的手段,聞言點了點頭,“你自己有分寸便好!”,歎了口氣道,“眼看你登基也快滿三年了,如今形勢雖比從前好上許多,但周圍仍舊強敵環伺,朝中人心又尚未歸服,你自己要多加留心才好!”

蕭珩道,“是,兒子省得!”

太後點了點頭,忽道,“對了,聽說近來北戎那邊又有動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珩好看的劍眉頓時皺起:去歲他親帥十萬大軍出征北戎,莫蘭河一役幾乎殲滅了北戎全部主力,本以為三五十年內北方不會再有威脅,誰知正月剛過邊境便傳來急報,稱北戎大軍死灰複燃,竟又突襲了邊境的幾座城池,一路燒殺搶掠,大有再次揮師南下的苗頭。

他略一沉吟,沉聲道,“北戎是否要卷土重來目前尚未確實,兒子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太後道,“什麼事?”

蕭珩的臉色漸漸嚴峻起來,“北戎經莫蘭河一役元氣大傷,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便滿血複活,這背後一定有另一股勢力在為他撐腰…”

“另一股勢力?”,太後奇道,“我東蒼雖不是諸國中國力最強盛的,但自建國以來也無人敢小覷,是誰那麼大膽敢和我們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