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恨你。若是你再不放開,別怪我不客氣。”她懶得跟他賣什麼關子,直截了當地道。
聽到她這樣說,他卻笑起來,“我知道你恨我,你不用跟我強調。可,你也恨傅時歐,不是嗎?我在想,怎麼樣讓你更恨他。”他的笑聲愈發大了,刺得人的耳朵一陣刺痛。更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說著,在她的肩上蹭了蹭,雙雙驀地一震,抬手撞在他的小腹上,接著在他腳上狠狠一蹬,他吃痛鬆了手,她快速地躲開。躲到兩丈開外,冷著聲音說:“杜先生,我看你清醒得很,麻煩不要在我這裏裝瘋賣傻,可以嗎?您不妨看看鍾,已經淩晨兩點了,我沒工夫陪您。還有,我跟我丈夫關係好得很,我不恨他,也不會離開他!你若是有什麼新招,麻煩請不要用在我們身上,以免白費了您的力氣。”
杜芷江望著她,臉上的笑意有些凶狠。
雙雙大步邁入了房間,將門反鎖上,不再搭理他。
第二日,雙雙起得遲,外麵空空如也,跟她想的一樣,基本沒有人來過一般。那才是杜芷江,什麼事情都是算計得好好的,哪裏會將自己弄得那般狼狽。她照常上班,什麼事情沒發生一樣。
可,蔣王英找到自己的時候,她確實下了一跳。
蔣王英說,杜芷江昨晚出了車禍,一直昏迷不醒。蔣王英的話不多,可那幾句話,卻說得相當吃力,生生要了她的性命一般。
麵對這樣脆弱的一位母親,雙雙終究沒有狠下心來拒絕。
在急診室外麵,蔣王英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的雙手交叉握著,手上的青筋已經冒了出來。雙雙清楚地聽見她愈來愈重的喘息聲,心裏突然亂了起來。杜芷江說過,蔣王英有過病史,前幾天好像還在醫院裏。她當心她這個時候發病。
握著蔣王英微微顫抖著的手,雙雙禁不住道:“伯母,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你現在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不然等杜先生醒來了,您卻倒下了,他不是又該為您傷心難過?”她盡管不了解杜芷江,卻知道他是一個孝子。憑著他對蔣王英的那份孝心,她就厭惡不起來。
或許,他有天大的苦衷。或許,他也是一個可憐人。都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那可恨之處,往往也是人之常情。
聽了雙雙的話,蔣王英非但沒好一點,卻喘得更厲害了。雙雙下了一跳,正要去叫醫生。蔣王英拉住她,“別去了,沒用的。都是老毛病了,一時半刻的,也死不了。好孩子,坐這兒,陪我說說話。”
雙雙點頭,心不在焉地坐了下來。才這麼一會兒,她卻覺得蔣王英老了好幾歲。麵色也黑沉了不少。
“說到底,是我對不起他。他本來應該堂堂正正,過上好日子的。可我什麼也沒有給他。卻讓他操盡了心。”蔣王英的頭埋低了些,聲音不大,雙雙聽得恍恍惚惚。心裏是一陣又一陣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