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自己,她不需要他陪著,她一個人沒有問題,她可以的,這麼多年,她不是過來了?
她很困,可是,她不能睡。她得等著三哥醒過來。
可是,手術室一直亮著,又這樣亮了兩個小時,那個燈光很閃很閃。雙雙感覺自己又一次經曆了生死。原來,看著別人在生死之門徘徊是這樣的感覺。當年,當年,三哥守著奄奄一息的她的時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有一次,她情緒太低落,服用了大量禁服藥物,差點丟了命。路上堵車,根本打不到車,三哥就一直背著她,跑了好幾裏的路。也是搶救了半天才救過來的。
“誰是病人的家屬?”
這個聲音讓雙雙從回憶中猛地清醒過來。原來那手術燈已經黑了,手術室的門也已經開了。“我是,我是。我是他妹妹。”雙雙衝上去抓著那白袍子醫生的袖子。“醫生,我哥怎麼樣了?”
“要是二十四小時內可以醒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他的腳被重物壓了,一時無法恢複,需要幾個月的複健。”醫生說。
雙雙一陣激動,連連說謝謝。那醫生安慰了幾句,帶著人離開了。
三哥被送進了普通病房,雙雙看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心中的酸楚又冒了上來。她找到自己的手機,翻出了三哥助理的號碼,三哥出差經常帶助理的,或許,那助理會知道什麼。
“顧先生說約了客戶去去看工地,沒讓我跟著。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你先等等,我去查查。”助理說。
雙雙掛了電話,趴在病床的一角,崩了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她很快睡著了。可卻睡得不踏實。反反複複都是夢,噩夢。醒來的時候,隻是一身的虛汗。她看了看三哥,他安安靜靜地躺著。
手機亮了一下,她看了一下,是三哥的助理打來的。
“顧小姐,聽那邊的人說,隻是工地出意外,顧先生從下麵經過的時候,上麵的水泥板突然壓了下來,顧先生沒有來得及躲開。”
“哪裏的工地?從多高掉下來的?”雙雙屏住了呼吸。
“顧先生剛剛跟海潤簽了合同,是海潤的工地。不過,水泥板是從三樓掉下的,傅先生也拉了顧先生一把,沒有砸到要害。”
那助理又說了什麼,雙雙已經聽不清了。手機從她手中滑了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還是路過的病人幫她撿起來的。她茫然地接過了,躲到風口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可她似乎又和這些空氣格格不入,呼吸更加困難起來。
“老板,顧先生已經醒過來了。”吳征鎰從外麵推門進來。傅時歐坐在沙發上,正盯著手上的戒指出神。
他抬頭,“她呢?好嗎?”他知道顧雙航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更擔心是另外一個人。
“顧小姐沒什麼事。”
“知道了。你出去。”傅時歐說。
吳征鎰依言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可是,老板,你的傷?”老板推開那位顧先生的時候,也被砸了腿,磨掉了一塊皮,卻根本沒有處理,一心都在那對兄妹身上了。
“我叫你出去!”他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