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她走出了幾步,卻聽他說:“於情於理,我也是也應該去看望伯父的。怎麼好叫你一個人去?”
她回頭看他,他依舊是平靜得緊。可是,她卻覺得他的話語中帶著別的意思。她想,他即便去見了父親也沒有什麼好處。父親連她都是愛理不理,估計對他也沒有什麼好態度。
這幾日,三哥隱隱約約跟她說起過以往七年的事情。那段時間,家裏處處不討好,父親的事業也處處受挫。在學校裏經常受人擠兌。本來是有機會調到城裏的,但是卻不得願,反而被調到了鄉鎮上。父親對這事一直耿耿於懷。後來才知道,是有人從中作梗。他去找人說理,總是碰壁。
不用說,父親肯定是知道作梗的人是誰的。知道跟她有關係。他還向三哥打聽過傅家人,三哥緊緊瞞著,撒謊說,那家人姓李,不是本地人,暫住罷了,已經搬走了。大哥二哥也跟著打聽過,可三哥都是用同樣的話說的。大約過了兩年,這件事情才慢慢過去了。家裏再沒有人提起。大哥二哥忙得很,根本也不再有心思關心這些事。可在父親的心裏,這永遠是一根刺,已經根深蒂固了,哪裏是輕易可以拔掉的?
“不用。”她淡淡地說。又轉身上了樓。父親對當年落井下石的人是恨得緊的。他就算離了傅家,依舊是脫不了關係。
他麵色一沉,手心沁出一絲冷意來。她走得也夠快,一下子就沒有了影子了。沒有一句多餘的交代。
她收拾得也倒快,一下子便出了門了。他便隻是靜靜站在屋裏。她不讓他去,他還要偷偷跟著去不成?
到了醫院,父親還在睡著,母親在洗漱間洗漱,一出來,見了雙雙,有些吃驚,“你這丫頭,今天來得倒是早。小傅呢?”她沒見著傅時歐覺得有些奇怪。
“哦。”雙雙說,“我讓他在家呆著,他的事情一大堆,過來了也幫不上什麼。”
母親望一眼,不說什麼。見她還帶了東西來,“這麼大清早的,你還做這些。”母親既是欣慰又是責怪的。
雙雙將保溫瓶擱在一邊,“傅時歐正好也要吃早餐,再說熬個粥也算不得什麼,看你激動的。”她實在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偏偏母親表情如此奇怪。這幾年,她虧欠他們的實在頗多。“媽,你先吃了,回去睡一覺吧,這裏有我呢。”
“你看你,瞎折騰什麼。你爸說了,要出院了。你也回去上班吧。我等會兒就去辦手續。”母親說。
“這怎麼行?不是說要留院觀察?”萬一又出什麼意外怎麼辦?雙雙是不放心的。
“他在這裏能待得安心嗎?”母親倒是不以為然。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對雙雙說,“我昨天跟他說起你和小傅的婚事,他表情淡淡的,沒說反對,也沒說同意,隻說想要見小傅一麵再說。”
雙雙心裏有些慌。心裏麵被打了絞一樣。父親竟要見傅時歐。昨日裏,又不見他說什麼。可能是聽說結婚一事,心裏著急了。這下怎麼是好。她萬萬不想他們這個時候見麵的。可她該找什麼理由?似乎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