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歐這個人,平時一點也不討喜。脾氣也怪。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家裏人除了三哥都喜歡他。
小橙子自己在角落裏麵玩著球,沒有聽到雙雙這句話。雙雙還是跟著母親忙去了。傅時歐自己坐在沙發上發呆。他那個位置,用餘光恰好可以看見廚房。廚房的門也是敞開的。可以看到她那忙忙碌碌的身影。心裏的感覺暖暖的,狂躁的內心,此刻卻一派寧靜。
“爺爺,三叔叔。”小橙子突然對著窗子喊了一聲。整個人跳起來,興奮地往樓下跑去。傅時歐從思緒中回神,如臨大敵一般。他不是第一次接觸顧雙航,他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好應付。
隔了不一會兒,就見顧雙航一手提起一堆東西,一手托起小橙子,笑嗬嗬地進來了。見了傅時歐,愣了愣,臉色冷了下去,可還是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了,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他放下小橙子,往廚房去了。
傅時歐對顧錫林笑了笑,“伯父,許久不見,您現在更精神了。”
顧錫林看見傅時歐倒是挺驚訝。“別提了。還精神呢。差點我這條老命就沒有了。”他說這話時,傅時歐心裏一沉,還沒有沉下去,又聽顧錫林說,“既然來了,我們還得下一盤棋,上次輸給了你,我可不服氣。”
“上次我是僥幸。”傅時歐說。
“都是僥幸。”顧錫林說,“那就看這次,咱們誰更僥幸了。”
傅時歐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淡笑一下,不再做聲。
“老三,我的棋放到哪裏去了?你快幫我找找。”他對著廚房叫了一聲。
顧雙航很快出來了,三兩下把棋子找來了。
雙雙隻包了幾個餃子,就被三哥叫了出來。她慢慢吞吞地跟著他,她預想過很多種他要對自己說的話,可是,兩人隻是一直在陽台上站著。雙雙低聲叫了他好幾聲,他許久才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歎一口氣,“我早猜到了。雙雙,你太心軟了。不僅對他,還有對你自己。算了,這事兒,我也懶得管了,你們愛怎麼怎麼吧。”
雙雙有些始料未及,怔怔地望了他很久,心裏說不出來是感動,還是苦澀。
“我隻盼著你,堅強一點。不管後果是什麼,你要懂的承受。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三哥看她苦著一張臉,還是補了一句。
雙雙沉默,沉默許久之後,才輕聲道:“這件事,不要讓家裏人知道好嗎?”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既然原就有這麼一件事,那麼,你就要做好露餡的準備。”三哥說。
他說的這些,雙雙都知道。這件事,她自己其實也不安。
三哥又說:“我不是針對傅時歐這個人。他對你怎麼樣,我看得出來,我不是傻子。可是,雙雙,你不能隻看到他這個人,你還必須看到他身後是什麼人。他身上背負著太多,仇恨,糾葛……我就怕他扛不了這麼多。扛了這些,他還扛得起你嗎?”
“他扛不了的仇恨,糾葛,我們可以一起扛。他隻要扛起我就足夠了。”雙雙說,“既然已經決定了,就走不開了。”她笑了笑。他也不會放她走。他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他寧願看著她毀滅,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