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他馱進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幾分鍾。他被丟在軟軟的床上,然後又被蓋上厚厚的被子,都是幹淨的。她知道他有潔癖,她知道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她都記得。可是,她總是將他氣得想發瘋,總是將他傷得體無完膚。
她弄好一切之後,出去了。他望著那一扇門,沉沉地關上。再然後胃裏依舊是痛,痛了一陣之後,他腦子裏什麼也沒有了,一片空白,怎麼睡過去的,自己也不知道了。隻是,他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起了床,穿戴好,出了房門,外麵靜悄悄的。他掃了一眼雙雙的房間,關得嚴嚴實實的。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他的動作慢慢地停了下來,心底裏的悲涼慢慢湧了上來。
他查過她的行程,她今天會回B城。或許已經在路上了吧。她不等他,原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他隻好這樣安慰自己。
昨天晚上吃了藥,現在已經基本退燒了,可是,這幾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一時之間,餓得發慌。他在冰箱裏找了一會兒,還是當初那樣,隻有水和方便麵。他抓了一瓶水,喝了幾口。冰冷的水一入肚,整個人就像是結了冰一樣。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卻在桌子的一隅發現了她不久之前給他買的中藥。他知道她是冒著雨去買的,她整個人淋得像水雞一樣……他正想著,門突然響了一下,他看到雙雙提了一個塑料袋進來。他詫異了一下,愣在那裏。
“起來了。”雙雙從袋子裏掏出牙刷毛巾,遞給他,“洗漱一下,準備吃早餐了。”她說罷,直直地往廚房走去。他又愣了一下,才去洗漱。出來的時候,看到她正在廚房忙著。連圍裙都是嶄新的,估計她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會下廚。
他看著她忙碌的樣子,有些失神。原來有一個肯為自己做飯的人,是這樣的幸福。
雙雙隻會煮麵,可是,這次她偏偏煮了粥。不知是許久不吃東西的緣故,還是如何,他竟然覺得還不錯,一連吃了兩碗。
“聽說,你今天回家?”傅時歐問。
雙雙抬頭,恍然想起了什麼一樣,但是她很快問:“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想知道所以知道。”他說。
雙雙看了看時間,歎口氣,“本來是今天,可是現在已經晚了,來不及了。”昨天太晚了,她根本忘記了收拾東西,今天早上起來,更是將這件事忘了個徹底,要不是他提起,她根本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我開車送你。”傅時歐說。
“不用。你關心好你自己吧。”雙雙說。
“我很好。”
聽了這句話,雙雙立即瞪眼,“你幾天犯一次胃病?幾天犯一次頭痛?幾天吃一次東西?”
“那都是小毛病。”傅時歐說。
雙雙無奈,又不知道說什麼,“以後不許這樣瘋。”她又瞪他一眼,惡狠狠的樣子。
他看著她,眼睛裏慢慢露出一股子的笑意,咧了咧嘴角,輕輕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