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過臉,不去看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他的手很燙,滾燙滾燙的,似乎剛剛從開水裏撈出來,她的卻像從冰窖裏拿出來的冰棍,隻剩下了寒氣。
他在發燒。她知道。可是,這不是她諒解他的借口。不是他裝傻就什麼事也沒有。
“這是不是你最後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她又莞爾一笑,指甲在他的手掌心輕輕地摳著。那種癢癢的感覺,連心頭也是癢癢的。她喜歡捉弄他,這個動作,八年了,還是沒有變。
那就是他唯一渴求的溫暖。可是,根本來不及歡喜,就被她那含著笑意帶著冷意的話,給潑了一瓢冷水。他怔怔地望著她,緊緊抓著她的手,“你……”
“你忘記了,你已經將我賣給別人了。哦,不對,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你隻是牽了一條線,自作主張地把你弟弟的女人介紹給了別人,換了一個好價錢。挺劃算的。”雙雙打斷他的話,說下去。她輕輕撥開他的手,“已經這樣了,按理說,你不應該再來找我了,傅先生。”
“你信他,不信我?”傅時歐狠狠地瞪著她,他的手已經抬到了一半,差一點就煽到了她的臉上。他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她竟然承認是傅時政的女人!卻撇開跟他的關係。他幾乎要被她氣炸了。
“一個騙子,一個用我父親健康威脅我的人,值得信任嗎?”雙雙哼一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丟了該有的冷靜,她還是做不到該有的鎮靜。
“我那不過是氣話,我要對付你,還需要告訴你嗎?不是我!”傅時歐扼住她的手腕,“我怎麼會讓你和杜芷江扯上關係?杜芷江隻是在利用你。他利用你來對付我。”
“我有什麼本事可以對付你!真是好笑。”雙雙怔了怔,還是冷笑一聲。她甩開他的手,想走開。她早已經沒有半分先前那失態的樣子。
“你別這樣!”他情急之下立刻伸手一攥,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裏。他的瞳仁似乎被針紮了似的緊縮起來。
她人就站在麵前,卻總是對他端起這樣的麵孔,明明是誤會,他也極力澄清過,為何她還是這般?他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再也隱忍不住,他緊緊將她住,束縛想要將這失而複得的溫暖禁錮在胸膛,他顫抖著聲音她耳畔低語:“你別走,留下來聽我把話說完,你別去……別去他那裏!別去任何人那裏。”不管是杜芷江,傅時政,陳木崖,統統不許。他眼中的暗色似乎濃得再也化不開,胸膛急速起伏著,連呼吸都粗重急促,他微微後退一步,隻牢牢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嚴肅說道:“我知道你氣我恨我,想要遠離我。可是,我還是要說清楚。我不知道杜芷江說的熟人是你,不然,我不會去的。”
“我知道啊。你有苦衷嘛!”雙雙隻是嗔笑著看他一眼,打斷他的話,“您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都是有一大堆苦衷的。”
他怔住了,眼睛隻看到她應付的笑。冰冷的夜風席卷著,寒意一點一點蔓延,可是,他感覺不到冷,雪花紛飛著,他的血液卻在沸騰著,忍耐終於變成了嗜血的衝動:“你聽清楚,我沒有要那十個點的傭金,也不會要!”他俯下頭,狠狠地咬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