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握住的手,僵了一下。兩人都是一愣,似乎也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反應。雙雙抽了抽手,不動聲色地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陳木崖感覺她的手,像絲綢一般,就要從他的手中滑出去了。他條件反射地又用力握緊。
“我給你倒酒。”她的眉頭揚了揚,不知道是不耐放還是怎麼。他以為,她會狠狠抽出手來,然後給他冷眼。可是,她終於隻是找了這樣的一個借口,還是不動聲色地。
他緩緩鬆了力道。她拿了另外的一種酒,換了一個杯子,當真給他滿上一大杯子。
“知道這是什麼酒嗎?”她看著他,淡淡地笑。
陳木崖有些發愣,看了一眼那金黃的液體,這酒他是真的沒有見過的。可是,這酒真的是挺好看的。他搖了搖頭,說:“你好像對酒,挺了解的。”對於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來說,這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每次見她,總是會有那麼一點小小的驚喜。他一直都覺得,她是一個神秘的人。
“要是不了解,別人灌酒的時候,會很慘的。你不知道,我是號稱千杯不醉的嗎?”雙雙隻是笑。可是,他看得出來,她笑起來那麼生硬,好像是有人在逼著她一樣。可是,那逼著她的人,是她自己吧。
“聽起來好像很有趣。你這功夫是怎麼練出來的?”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酒,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又有一種甘甜,說不出的感覺,就是覺得挺爽的。喝起來也是暖暖的。
雙雙愣了一下,隨即說:“要是我說是天生的,你會相信嗎?”
“我從來都不知道連喝酒也是會遺傳的。”陳木崖搖頭。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相信。
“也是,我就知道不會有人相信的。其實我也真不是什麼遺傳的。世上哪裏會有這麼多的遺傳。要是那樣,傻子的後代豈不就慘了?還能怎麼練呢?就是多喝了,一杯不行就兩杯,一瓶不行就兩瓶,喝了吐,吐了再喝……久了,就該習慣了。習慣了,就不知道什麼是醉了,喝得再多,都不會有感覺了……所以,就成了千杯不醉了……”
“雙雙……”陳木崖打斷她,“你別再往下麵說了。吃東西吧,你點了這麼多,不吃就又要浪費了。你怎麼總是這麼喜歡浪費呢。”他輕輕地呢喃。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按住了她的杯子。她剛剛的那一番話,他聽著就覺得心酸。
“你不是嫌我點得太多,不想請我吃的嗎?”雙雙想起他之前的話,順著往下麵說。其實,除了隨便說說這些瑣事,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時候,一天都不想說一句話。伍碧君總是說她不太正常,因為她沉默的時候,太靜了,鬧起來的時候又太鬧騰,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忍受得了的。其實,擔心她的又何止是她一個人呢?
可是,她真的沒有什麼。她可以忍受。現在,她已經可以忍受一切,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瞎說。你都已經點好了。就算我不想花錢也是不可能了。”
“其實,你是可以叫我自己付錢的。”
陳木崖皺了皺眉頭,“老師教我們,要照顧女孩子。”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