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月笙再次醒來的時候,麵前站著好多人,有璿璣有天鏡,還有小吼和鹿蛇。
天鏡激動地說:“你醒來了?”小吼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溫大人……”璿璣默然不語,也看著他。
溫月笙渾身乏力,神情恍惚,合上眼又睜開:“我在鳳鳴山?”
天鏡抽泣道:“嗯,我和璿璣不放心又回到了邙山,看到你和琉璃,就把你們帶回來了。”
溫月笙抱著一絲希望急切的問:“琉璃呢?”
天鏡沒有回答,掩麵痛哭了起來,溫月笙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無邊的絕望席卷了他。
半天,璿璣才說:“我把她葬在鳳鳴山上了,你若想去看,隨時可以去。”
溫月笙望著天花板,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璿璣看他這副遺世的樣子,輕聲道:“你們都給我出來,小吼你留在這裏。”
關上房門前,璿璣留下一句:“琉璃的乾坤袋和暗夜流光劍我給你放在桌子上了。”合上門走了出去。
小吼識趣的一言不發,默默坐在溫月笙床前,兔爪子支著下巴,等著溫大人囑咐。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月笙毫無動靜,小吼念及親愛的琉璃大人,也難過的默默抹眼淚。暗夜流光劍在桌子上靜靜躺著,它的女主人卻已香消玉殞了。
“把琉璃的乾坤袋給我。”溫月笙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小吼嚇得險些摔在地上,連滾帶爬去拿了琉璃的乾坤袋雙手遞給了溫月笙。
溫月笙終於坐起身來,打開了乾坤袋。
乾坤袋中,放著琉璃在外麵生活的許多瑣碎之物,她蓋的薄毯,她的衣裳,她的炊具,每一件都是兩人之間的回憶。
所有東西都拿出之後,有幾樣東西靜靜躺在乾坤袋的最底下,溫月笙伸手摸出來。
被琉璃藏在乾坤袋中最深處的,竟然是當初那副他親手畫的一尺見方的畫像,還有他過年時候給她的鮮紅色的珊瑚手釧,還有一樣,是他當初在京城送給她的那個藍色的琉璃玉蘭簪。
琉璃什麼都沒有丟,琉璃都把它們藏在了自己心中最深的地方。
看著畫像上他親手畫的那個眉眼冷清秀雅的琉璃,溫月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淚如雨下,痛徹心扉。
匆匆半月過去了,溫月笙已經瘦得形銷骨立瘦骨嶙峋了,早已不是那個濁世翩翩公子的模樣。他每日也不多說什麼話,晚上住在琉璃曾經的屋子中,白日就帶著酒菜坐在琉璃的墓前,一****的看著那副畫像。
琉璃的墓是璿璣親手做的,璿璣為她做了一個小小的亭子,種滿了初夏會開的花,周圍高低錯落全是花朵,芬芳馥鬱。
小吼和鹿蛇一直跟著他不曾離去,默默的跟著早已不再是妖皇的溫月笙。溫月笙也不阻攔,也不說話,隻是每日規律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天鏡每日下午若無事的話,也會前來上墳,溫月笙大多數時間對她也是視而不見。
可這一日清早,溫月笙獨自來為琉璃上墳了,小吼和鹿蛇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溫月笙也不在意,仍舊獨自帶著酒菜來給琉璃。
他微微感到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璿璣,璿璣背著手站在那小亭子當中,靜靜的說:“原先琉璃師妹說她做了你的妻子,天下什麼都不稀罕了,我原先不相信,現在我卻信了。”
溫月笙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仍舊像往常一樣,給琉璃端出自己親手做的菜肴。
璿璣緩緩踱在他身後說:“溫公子,你的深情厚義令人感動,可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你自己就算折磨死自己,琉璃也不能複生了。”
溫月笙無奈的笑了一下:“我知道。她有她的堅持,我有我的不舍,就這樣。”
璿璣也不說話,陪他默默的站著,許久許久才說了一句:“你若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說罷,璿璣轉身要離開,隻見遠方撲來一個毛茸茸,白花花的身影,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落了地,骨碌碌的滾了過來。
是小吼,小吼滿麵塵土,哆哆嗦嗦的說:“溫大人!!溫大人!!我突然想出了能讓你和琉璃大人見麵的辦法了?”
溫月笙並不激動,淡淡反問道:“怎麼見麵,給我一刀送我去那個世界見她嗎?”
小吼瘋狂的搖著腦袋:“不是,不是那樣!溫大人,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在沙漠中到過一個古國,就那個月氏古國。那裏不是有個神經的老女人,叫什麼來著,她不是用您的妖力幫助她回到過去了嗎?我今天又去那月氏古國了,找到了那個聖杯,還在那裏!”
溫月笙拔腿就跑,他也想起了這件事情,沒錯,他可以回到過去!小吼在後麵大喊大叫:“溫大人,你別急,我陪你去!”
跌跌撞撞跑了幾步,激動過度的溫月笙竟然自己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他不管不顧爬起來繼續狂奔。一想到也許還能見到琉璃,他的心就在瘋狂的叫囂著,一刻也不能等了。
再跑卻覺得衣衫被人拉住了,璿璣淡淡的話語響了起來:“這裏離沙漠萬裏之遙,你要自己跑過去嗎?”
溫月笙掙紮了一下,璿璣繼續說:“我帶你去。你沒有妖力了,就算有什麼法寶,你也無法使用了。”
小吼也一路追了上來,殷勤的說:“溫大人,我給你帶路!”
璿璣叫來了天鏡,幾人一道,帶著溫月笙飛向了茫茫大漠。
在鹿蛇的指引下,很快,幾人就找到了曾經月氏古國的那個密室。那個能逆轉時間的聖杯,果然還靜靜的躺在那裏。
溫月笙幾乎要流下淚來,他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再見到琉璃。
璿璣詳細的問了溫月笙當時的情形,於是對天鏡說:“這個聖杯,看來是需要用力量讓它啟動。當初用的是他的妖力,我想我們的靈力也一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