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城起初也不信夏一冉會把孩子打掉,一直覺得她是愛唐皓南的,可醫院內部資料上確實有她做無痛人流手術的記錄!
夏一冉微愣,許城怎麼也相信孩子被打掉了?他沒查嗎?為了防止顧秀雲和童依夢再使壞,陸遇寒是跟醫院打招呼了,放風說她受傷流產的。
她昨天對唐皓南那麼說,是想“報複”他而已。
他都對她那麼無情了,她為什麼還要讓他好過?
“對於一個不能給妻子安全感和依靠的男人,我為什麼要幫他生孩子?許城,你要是真為他好,還是查查童依夢吧!”
“夏總!我們查了,當年的那個暴發戶親口承認,是你把童小姐推進他房間的!如果這其中有什麼貓膩,請你站出來跟唐總說清楚,而不是這麼讓大家誤會下去!”
“誤會?我說什麼他都不信,他隻信他看到的,從來就不信我!許城,你確實管多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明天我會準時到民政局的。”夏一冉態度強勢,她跟唐皓南之間,根本不是什麼誤會不誤會的事情,是信任和愛的問題。
“唐總本來將你在法國生活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許城話還沒說完,已經聽到了“嘟嘟”的忙音,她沒有聽許城說的。
不會再讓自己心軟。
不再抱任何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
公寓,主臥,深色大床上,躺著一件純白婚紗。
大床對麵的牆角邊,男人倚靠著牆壁坐著,正在頹廢地喝酒,身上裹著白色紗布,紗布上染著紅色血跡。
一雙空洞的眸子,一直看著床上的那件白紗,仰頭喝酒時,酒液沿著嘴角流下,有的沿著脖子,滾落進襯衫裏,沾濕了衣襟,狼狽至極。
他摸過地板上的手機,劃開屏幕,就出現了夏一冉穿著這件婚紗的照片。
“老婆……老婆……”嘴裏喃喃念叨,照片上的她,真美,還在微笑。他的眼淚竟順著內眼角,汩汩滾落。
“我恨你……恨!”突然間,他咬著牙說,那個“恨”字仿佛是從心裏發出的。
如何不恨?
捫心自問,自小到大,他對她夠好了,她居然恩將仇報!
他猛地起身,走到床邊,抓起那件請Vivian設計的婚紗,動手就要撕毀,可最後的瞬間,還是放下了。
就好像麵對她時,明明該打她的,卻不忍心。
男人的身子驟然倒進了大床裏,將那件白紗抱進懷裏,“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你這個騙子……可惡的騙子……!”
他閉著眼,滿臉淚水,嘴裏念叨著。
彼時,夏一冉也蜷縮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是興奮嗎?明天就能辦完離婚手續了。
為什麼,心卻是陰鬱、惆悵的?
終於要離開他了,終於啊……
這一晚,兩人都做夢了,夢裏都是美好的畫麵,從認識,到一起長大,點點滴滴。
沒有童依夢,沒有柯奕臣,沒有第三者,隻有他們兩人。
區別於兄妹,區別於朋友,區別於情人,不是親人,甚是親人的兩人。
夢醒來,現實那樣殘酷。
夏一冉早早地就起了,好好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恨,不要難過,不要想他的種種不是,盡量心平氣和地麵對他。
……
上午十點,她準時到了民政局門口。
院子裏冷冷清清,沒什麼人,她進了大廳,不見唐皓南,他肯定又會姍姍來遲吧。
總之,他會用盡辦法地羞辱她。
唐皓南就是這樣腹黑的人,你傷他一分,他會還你十分。
坐在民政局大廳,感覺很冰冷。
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秋款套裙,腿上隻有單薄的絲襪,她被凍得瑟瑟發抖,裹緊外套大衣。
等半個小時也不見唐皓南的身影。
今天領證的情侶也不多,偶爾來那麼一兩對。
等一個多小時,她腿凍僵了,站起來活動時,那個人才進來。
又是一身冷肅的黑色,戴著墨鏡,樣子和當初領證時,差不多……
見到他,她的心扯了下,嘴角僵硬地揚起,他卻像沒看到她似地,徑自走向樓梯口,她連忙跟著。
才知道,辦離婚是在二樓。
辦離婚的窗口,隻有他們這一對。
唐皓南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了,夏一冉從包裏掏出昨天寫好的離婚協議書,交給工作人員,又從包裏掏出了戶口本和結婚證及身份證。
“唐先生,您的結婚證沒帶嗎?”唐皓南也給了材料,工作人員發現,他的材料裏少了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