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光的歲月

拉斯維加斯的“鄧麗君旋風”

世界上最著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就在美國較為貧窮的內華達州的南部。鄧麗君從前居住過的洛杉礬與這裏並不太遠,但是,如果沒有這次演唱的機會,一生對賭博毫無興趣的鄧麗君是絕不會飛到這座城市的。

“鄧小姐,你不要擔心賭城沒有安全感,這裏雖然集中著來自世界各國的賭客,但是你要知道,賭客們是為了好奇和玩樂才到這座賭城來的,沒有一個人是為了贏錢才來拉斯維加斯的。因此,你可以放心地在這裏演出。”在一架從舊金山起飛的客機上,美國國際交流總署的禮富官員埃斯頓通過身邊的翻譯戴維斯小姐與鄧麗君交談著。這次來賭城的凱撒宮演出,是鄧麗君通過友人與USIA聯係才最後商定的。現在埃斯頓與戴維斯小姐作為演出單位的聯絡人前往舊金山迎接鄧麗君小姐,以及包括伴奏。配唱、伴舞、美工、燈光等在內的隨行人員正向拉斯維加斯飛來。

鄧麗君溫和地笑笑說:“我既然來了就不擔心安全問題,因為我是相信你們才來的。這裏既然叫賭城,賭場一定很多了?”

埃斯頓詭橘地眨眨藍眼睛說:“那是當然,滿城盡是大大小小的賭場。可以說拉斯維加斯是賭場的世界,我們想在鄧小姐正式演出前,請您到幾家賭場去玩一玩。”

鄧麗君沉吟著,她沒有馬上答應,因為她對賭場曆來充滿了反感。今天是2月17日,距正式演出還有兩天的時間,逛賭城的時間自然是有的,然而鄧麗君對此毫無興趣。正在這時,戴維斯朝機下一指說:“鄧麗君小姐,賭城到了!”鄧麗君急忙俯身朝下一望,機翼下果然閃現出一座樓宇林立,車輛如蟻的繁華城市的全景,方才當飛機從內華達州那偌大一片荒蕪的土地上飛過的時候,她還對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會有繁華城市感到驚詫,現在她相信了以賭博作為吸引各國遊客也可以使貧窮的內華達州變得富裕。

“鄧麗君小姐,您和您的隨行人員就在這座希爾頓酒店下榻。

請大家先休息,明天彩排不會誤事的。您的演出是會受到歡迎的,所有的門票早在半個月以前就售出了!“幾輛豪華小轎車從機場駛進熱鬧的市區,很快,鄧麗君的車隊駛進了一條名叫”STRIP“的狹長的大街,它處在拉斯維加斯的市中心,鄧麗君發現這條街的兩旁,幾乎全是一家又一家私人開設的賭場。而且每家賭場都是賭客盈門,熙熙攘攘。鄧麗君從那些來來往往的賭客膚色上,不但可以找到歐洲人、亞洲人,而且也有非洲來這裏的遊客。戴維斯小姐告訴她希爾頓酒店到了。

鄧麗君剛走進這座18層的大酒店,樓下大廳裏便立刻傳來了“嘩啦啦”的錢幣響聲。這使鄧麗君和她的隨行者不但吃驚且又大開眼界,這座酒店的底層有千餘平方的大廳,裏麵儼然就是個賭博的世界。一張張賭桌旁擠滿了瘋狂的人們。他們當中不但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有兒童。鄧麗君說:“怎麼我們住的酒店裏也成了賭場?”

埃斯頓笑道:“這沒有什麼奇怪,拉斯維加斯全城沒有任何一家酒店和旅館裏不設賭場的,鄧小姐,請您先和隨員們上樓在安排好的房間裏略作休息,飯後我帶您去玩玩。請您千萬別拒絕,因為任何人來到拉斯維加斯,不賭一次豈不白來。”

鄧麗君住在15樓一間豪華套間。她很疲憊,在香港準備這次美國之行的時間很緊迫,特別是從新加坡來的郭公子與她的那次交談,給鄧麗君的心頭又罩上了一層陰影。她從前僅僅以為郭鶴年夫婦看中了自己,並且以鑽石戒指作為訂婚的信物贈給她,就意味著自己與郭孔丞的婚事已成。哪知道在她與郭孔丞正準備籌劃今年結婚的時候,又傳出郭家老祖母要在馬來西亞與自己見麵的消息。郭孔丞說後,鄧麗君的心情變得沉甸甸的,她不知道老祖母的一句話是否能改變或促成自己與郭公子的好姻緣?鄧麗君很自信,她自信自己能夠得到這位多年居住在那個海島國家的老祖母的青睞,但是萬一她老人家提出什麼異議,會不會給她的好姻緣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鄧麗君來美國後一直在想著這個不愉快的問題,所以她在希爾頓酒店裏沒有按慣例沐浴,吃飯也很少,隻是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打了一個噸,戴維斯小姐便彬彬有禮地邀請她下樓了。

“鄧小姐,請!”埃斯頓和翻譯戴維斯見鄧麗君對所下榻的希爾頓酒店樓下亂糟糟的賭局不感興趣,便將她引到酒樓門外。鄧麗君身不由己地隨兩位熱情的美國朋友來到希爾頓酒店對麵一幢30層巨廈,樓頂上鑲嵌著“MOM”字母。

“鄧小姐,您在洛杉礬時一定聽說好萊塢製片商米高梅的名字吧,這就是他在這裏開的飯店。”埃斯頓一說到米高梅的名字,本來遊興不大的鄧麗君忽然來了興致,她問:“他的飯店裏也設有賭場嗎?”埃斯頓和戴維斯小姐都被逗笑了,一齊說:“你進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這座名叫“MOM”的大酒店比希爾頓還華麗。鄧麗君由兩位美國人陪著剛登上二樓,就見到一座比希爾頓還寬大的賭場。

“唉喲喲,我的媽呀!”鄧麗君馬上就聽到嘩嘩亂響的錢幣聲和雜亂的賭徒嘈鬧聲,嚇得她急忙用兩手護住了她的耳雜。

“鄧小姐,請不必煩。”埃斯頓指著集聚在賭場大廳裏的一張張台球案似的朱漆賭台和堆滿各種撲克牌的一張張小圓桌,數不清的名叫“吃角子老虎”的賭博機,以及那些放肆大耍牌九、骰子和押定的一張張台子,對鄧麗君說:“其實這裏很好玩,來,請你來看這位老太太,她也是一位很正派的老實人,不是也想玩一玩來尋開心嗎?”

心中憂愁的鄧麗君聽了埃斯頓的話,方才意識到她此次來賭城演出時麵上呈現的淡淡憂愁,已經被兩位精明的美國朋友隱隱地察覺了。她立刻覺得這是不好的,從前她的心裏也時常有許多不開心的事,但是鄧麗君卻從來不肯讓心頭的不快體現在她的臉上,盡量給朋友以開心的印象。可是這次怎麼了?鄧麗君想到這裏,急忙隨埃斯頓和戴維斯小姐,穿過熙來攘往的人群,來到一台“吃角子老虎”的賭博機前,她們看見一位美國老年婦女,正將一枚黃色的小銅幣(25美分),小心地投進那架賭博機的虎口。她投了一枚,機子無聲地吞了下去,又投下第二枚、第三枚……一直投下十幾枚後,那台威風凜凜的“吃角子老虎”也無動於衷。但是那位美國老婦並不氣餒,當她又投進一枚銅幣的時候,奇跡終於發生了。鄧麗君隻聽得那台“吃角子老虎”下部的一扇鐵門,“嘩”他一聲響,接著便見到數不清的閃亮銅幣從虎“屁股”裏流泄了下來,在老虎機下的紅地毯上流淌了一堆金黃色的銅錢!

“嗷——”

“OK——!”

周圍的圍觀者都情不自禁地歡呼雀躍起來了。

“鄧小姐,咱們也來賭吧?”戴維斯小姐受其感染,第一個提議。

埃斯頓也說:“我們不多賭,每人買20美元的角子吧,鄧小姐,如何?”

“好吧,我倒不求賭贏,我隻求玩樂。”鄧麗君的情緒也漸漸好了起來,在盛情難卻的兩位美國朋友麵前,她受到友好的熏染,不假思索地隨手從腰裏取出兩張十元的美鈔,隨埃斯頓來到賭場兌換銅錢的窗口,裏麵的美國金發小姐很快就遞給鄧麗君一袋沉甸甸的小銅錢。她將那袋銅錢捧在手上,和戴維斯小姐忙不疊地向那台剛剛接待了那位有運氣的美國老婦的“老虎機”前跑去。鄧麗君歡笑著將一枚閃亮的銅幣投向“虎口”,雖然她根本不想“發財”,但她的內心裏顯然是在希冀碰到一種“好運氣”……

將一生夢想,換到多少悔恨與禍殃。

誰願鏡內照出孤獨影,無奈往事烙心上。

誰令怨恨似比山高,風霜伴我行。

2月19日入夜,賭城拉斯維加斯華燈璀璨。那些大大小小賭場門帽上以五彩繽紛的霓虹燈所組成各種廣告,都在愈漸昏黑的天幕下閃爍著光輝。位於賭城市中心的古老建築——凱撒宮,更是披紅掛彩,燈盞燦爛。鄧麗君是第一位來到凱撒宮裏演唱的黃種人。她那張經過放大了的巨幅彩色照片,懸掛在凱撒宮大門前。鄧麗君彩色肖像的左側是有世界級歌星湯姆。瓊斯,右側懸掛有法蘭克辛那屈的巨像。鄧麗君能與這兩位世界級巨星的照片並排懸掛於凱撒宮門前的事實本身,就足以說明鄧麗君的演唱生涯已經步入了一個嶄新的層次!

鄧麗君以一首《風霜伴我行》的歌曲來開始她在拉斯維加斯的首場演出。她一度有過的擔心漸漸地被一種意外驚喜所取代了。鄧麗君雖然在美國的紐約等地進行過一次從東到西的巡回演出,可是到底在拉斯維加斯能否演出成功,心裏還很沒有底數。因為拉斯維加斯與紐約、舊金山、洛杉礬有所不同,那些都市裏聚集著一批華人,他們由於多年末能歸國,人人都有一種思念故土的鄉情。在這種心態下那些華僑人士聽了鄧麗君所演唱的中國歌曲,當然很容易會產生共鳴。可是在拉斯維加斯的演出則完全不相同,這座世界聞名的賭城裏聚集著來自世界各國的旅遊者們,他們是否會來光顧鄧麗君的演唱會?即使這些外國人能夠走進凱撒宮聽歌,是否能夠聽懂她所唱的中國歌曲呢?須知在賭城的觀眾中來自東南亞的觀眾畢竟是極為有限。可是當鄧麗君在19日晚上出現在凱撒宮的舞台上時,她就發現自己對外國觀眾的欣賞水平低估了。那些來自世界各個國家的旅遊者們,在紫紅色的帷幕尚未拉開之前,就早已經坐滿了偌大凱撒宮內的一千餘張座席。而且,凱撒宮的大門外,約有數百人從演出開始就擁塞在大門前,有人情願以150美元或200美元,購買一張可以進入凱撒宮裏的“站票”。這樣一來,守門和賣票的凱撒宮工作人員,就發了一筆小財。當這場長達兩個小時的音樂會將近尾聲的時候,富麗堂皇的凱撒宮大廳的後麵,已經組成了數百人站著聽歌的黑鴉鴉的人牆。

鄧麗君從來沒見到過如此盛況,她在台上一首接一首地唱歌,她將自己所喜歡的《幹言萬語》、《甜蜜蜜》、《海韻》和《再見,我的愛人》等歌曲,—一奉獻給台下那些崇拜她、喜歡她的各國歌迷。鄧麗君知道這些來自世界各國的旅遊者們,是放棄了到拉斯維加斯各家賭場賭博玩樂的好時光,擠進這座凱撒官來聽自己演唱的。那些各種膚色,語言不通的各國觀眾,他們給予鄧麗君的是無法用金錢所買到的深情啊!

演出將要結束時,鄧麗君先後三次出來向台下謝幕,可是黑鴉鴉的觀眾都站了起來,拚命地向鄧麗君鼓掌。有人用英語歡呼:“鄧麗君,再來一個!”

盛情難卻,鄧麗君又唱了一首《何日君再來》: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

今宵別離後,何日君再來?

“嘩——”的一聲,席間的觀眾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這些語言不通的外國人顯然是從鄧麗君那優美純正且又撩人心魄的歌聲中,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享受。他們完全被鄧麗君的風采與動聽的歌聲深深地打動了。他們拚命地歡呼喝彩,將鄧麗君在拉斯維加斯的首場演出推向了高潮: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

人生難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她對台下人用英語說:“哎,再喝一杯,幹了吧!”)

今宵別離後,何日君再來?

……

“鄧麗君小姐,從前我對東方的歌曲很陌生。坦率地說,我沒有半點興趣,可是從昨天晚上的一場演出中,特別是通過鄧小姐您長達兩個小時的不間歇演唱中,我改變了對東方歌曲不正確的觀點。

我錯了,東方歌曲真美,真好聽!“這是一位來自泰晤士河畔的英國著名西洋樂教授,名叫艾爾登。他是在距希爾頓大酒店不遠的一家大酒店裏設宴款待鄧麗君的。

這是2月20日的中午時分,距離鄧麗君在賭城拉斯維加斯最後一場演出還有幾個小時。因為有美國國際交流總署的官員埃斯頓與譯員戴維斯的從中搭橋引線,鄧麗君才得以接受這位有很高音樂造詣的英國著名教授艾爾登的宴請。在場作陪的另一位美國人是著名聲樂演奏家奎爾,他也是受到昨晚鄧麗君首場演出的鼓舞,才主動請求與中國女歌星鄧麗君有一次見麵機會的。

奎爾說:“鄧麗君小姐的演唱讓人真正地了解了古老而文化悠久的中國,你的歌聲一下子轟動了美國。美國西部幾座城市的報紙上,今天都用第一版的顯著位置,刊登了鄧小姐在拉斯維加斯演出大獲成功的消息。有人已經稱你在拉斯維加斯的演出,是刮了一場‘鄧麗君旋風’呀!”

鄧麗君謙和地一笑。10餘年的演出生涯裏她看慣了笑臉、鮮花、喝彩和各種令人陶醉的溢美之詞,正是因為鄧麗君有如此非凡的經曆,才有一種“曾經滄海”的冷靜神態。鄧麗君越是不驕不矜,越是令艾爾登教授敬重。他將一張當日出版的《內華達州報》雙手捧過來,對鄧麗君說:“鄧小姐真是一位藝高品重的東方傑出歌星,你應該為取得的成就感到驕傲!”

鄧麗君接過那張《內華達州報》,見報紙上果然在顯著的位置刊登著她在凱撒宮演唱的劇照,同時配發一篇由該報記者采寫的報道,題目是:《在賭城刮起的“鄧麗君旋風”》:“……誰也沒有想到一位年紀輕輕的中國女孩,她在世界上有名的拉斯維加斯竟然能夠掀起一股以她為中心的旋風!可是這件事卻真正地在賭城裏發生了,昨天夜裏是凱撒官有史以來沒有過的一場演出,那麼多聽不懂中國活的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和一些來自非洲大陸的旅行者,他們來到凱撒它的門前請求入場。可是門票早已經在1月中旬就賣完了,一千餘張座席上早已坐滿了當地的鄧麗君崇奔者,後來的人又怎麼可以進入凱撒宮聽這位中國小姐的演唱呢?凱撒官的守門人增加了一倍,售票員忍不住驚呼:鄧麗君是誰呀?她怎麼能有如此神力把那些來此玩賭的人們,從賭場裏拉到這兒來呢?

有些人為了得到入場券,不得不在凱撒官的門前出高價去買退票。也有人情願得到一張站票,不惜向售票人和守門人塞昂貴的小費,使得一些凱撒宮的工作人員大飽私囊,據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非洲人說,守門人昨夜發了橫財。而該宮的一位工作人員竟然以無法掩飾的喜悅口氣對記者說:“真希望這位中國小姐令後多來幾次凱撒官啊!‘從他的口氣裏不難聽出普通凱撒宮工作人員因鄧麗君的演出給他們意外收獲的一種喜悅!”

鄧麗君讀到這裏,淡淡地一笑。隨手將那張報紙放在桌上,說道:“賭城的民眾對我太好了,他們這樣對待一個華人歌手是我以前連想也不敢想的。”

女侍又來上酒上菜。奎爾親自為鄧麗君敬上一杯白蘭地說:“鄧麗君小姐的歌聲無與倫比,特別是唱腔圓潤清純,優美動聽,這是典型的東方聲樂藝術。隻是還欠一些包裝,我是說如果鄧麗君小姐再加強一點藝術外形的包裝,那麼我敢保證將來鄧小姐的歌聲可以傳遍世界的。”

“包裝?”鄧麗君顯然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新鮮的詞彙,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下顛叢生著黃色大胡子的奎爾以聲樂家的口吻繼續說道:“為什麼需要包裝呢?那是一種擴大與更新鄧小姐從事多年聲樂藝術的手段。我總以為東方在歌手的包裝上過於保守,像鄧小姐這樣在歌壇上演唱了十幾年的著名歌星,為什麼還是這樣來唱歌呢?”鄧麗君一時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便訥訥地問道:“奎爾先生,您所說的包裝是指我所穿的演出服飾不夠華麗嗎?”

“我所說的包裝當然包括您的服飾,但是如果您完全理解成服飾就錯了!”奎爾忍不往哈哈大笑,他感到鄧麗君畢竟對西方的時髦音樂欠了解,同時也感到這位端莊秀麗的中國女歌手過於老實了,奎爾對鄧麗君的認真與執著更感興趣,他說:“如果說到鄧小姐的演出服飾,雖然你們的中國旗袍很有特色,可是你如果真的希望自己成為世界級的著名歌手,那麼老是穿中國旗袍登台是不夠的。

首先,為了征服世界各國的觀眾,鄧小姐必須要有演出的大禮服才行!“

“哦……”鄧麗君沉吟不語。

奎爾繼續侃侃而談:“做幾套禮服對於像鄧小姐這樣有錢的歌唱家來說,當然不費吹灰之力。可是我所說的包裝,是為了世界聲樂市場的競爭需要,它不僅要求一位打入世界市場的著名歌唱家有適應世界市場的服飾,又需要你有自己的伴唱、伴舞和獨具風格的樂隊。鄧小姐,這樣做雖然你要花一筆錢,可是你將會以更加嶄新的形象出現在世界的歌壇上了,從長久的利益來考慮,這是很值得的。”

“多謝奎爾先生的提醒。”鄧麗君多年來就已經不滿足在東南亞地區演出,她認為如果繼續演唱生涯就必須不斷向新的領域擴展。此次來拉斯維加斯的演出,就是這種思想的體現,鄧麗君說:“我想很快就再回到美國來,正式地向您及所有懂舞台演出的專家們請教,然後我將以另一種嶄新的姿態回到東南亞去演出,希望奎爾先生能為我引薦幾位名師才好。”

“一定照辦!”奎爾是一位非常熱心的演奏家,他對鄧麗君非常敬佩,舉杯祝酒說:“如果鄧小姐明年再來美國的話,我將為你引薦美國著名的西洋曲樂專家卡爾。舒爾達教授,他會高興地為您服務的。”。太感謝了!“鄧麗君心裏什高興,積鬱在心底的許多不快都在事業的順利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臉上現出了歡欣的微笑。

“鄧麗君小姐,我歡迎您到歐洲去演出,最好到我們倫敦來!”

今天中午宴會的主人艾爾登在一旁靜靜地傾聽著鄧麗君與奎爾的交談,在就疇交錯間,他越加對鄧麗君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眯縫著一雙藍眼睛說:“如果你有一天能到美國和法國去看一看,那樣也許對你的聲樂演唱藝術會有更大的提高。”

埃斯頓也說:“在世界曆史上,歐洲是音樂的發源地和故鄉啊,鄧小姐,你將來真要去歐洲走一走的。”

艾爾登說:“許多音樂大師都是在歐洲誕生的,譬如舒伯特、門德爾鬆等等,還有貝多芬,他們是歐洲的驕傲,也是世界音樂史上的傑出人物。即便是今天,歐洲也有許多可以借鑒的東西,鄧小姐為什麼能來美國而忘記英國、法國呢?如果您肯去的話,我可以為您介紹幾位當代聲樂界的名家,可好?”

“謝謝各位的美意,我一定去!”鄧麗君已陶醉了,從來不喝酒的她,由於盛情難卻也抿了一口,白哲的麵龐登時變得緋紅。她的麵色愈加嫵媚,嚴如一朵盛開的桃花。

“來,讓我們與鄧麗君小姐幹一杯,祝賀她今夜在凱撒宮的演出取得成功!”見酒宴已至高潮,艾爾登以主人的身份舉起斟滿瑪瑙色酒漿的杯盞,熱情地起身向鄧麗君敬酒……

老祖田一言九鼎:“如果鄧姑娘嫁進郭家,必須洗界鋁華……”

在暮春的一個傍晚,鄧麗君終於飛到了馬來西亞北部的那座很有名氣的花園城市——檳城。

兩年前她曾第一次到檳城演出。鄧麗君記得她在這百花爭妍。

四季如春的小城裏,曾經演唱過那首勝炙人口的歌曲《濱城豔》,那是一位著名作曲家應鄧麗君要求特別精心譜成的一首歌頌這座花園城市的歌曲:馬來西亞春色綠景致豔雅,椰樹影襯住那海角如畫。

花跟那風送葉聲夕陽斜掛,你看看那,那豔侶雙雙花蔭下,春風送一片綠色野外林掛,情侶在芭蕉曲徑,一雙雙相偎怕看他……

鄧麗君記得這支歌當年在按城,在吉隆坡甚至全馬來西亞都很流行。她在按城唱過以後,幾乎這裏的大人小孩子都會哼唱這支帶有馬來西亞情調的歌曲。那一年,鄧麗君也是先從香港飛到這座北部邊城的,她在這裏首場演出後,又按著與馬來西亞邀請方簽訂的合同,去了風光秀麗的恰寶、金保、美羅、太平和馬六甲等城市進行巡回演出。一路上鄧麗君飽覽了馬來西亞的風光,亞洲最長的擯威大橋、馬來海峽、霹靂洞、黑風洞和最大的佛寺——極樂寺,均給鄧麗君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兩年後的今天,當鄧麗君再次踏上檳城的土地時,很自然地會回想起那次來馬來西亞的許多美好的往事。

可是如今再來此地,不是為了演出,而是為了踐約。

“鄧小姐,聽說你這次在美國的演出很成功,很轟動,連馬來西亞的報紙也報道了你在賭城凱撒宮演出的盛況。”按照事先約定,在新加坡經商的郭孔丞早一天來到檳城等候著他熱戀中的情人鄧麗君。為了不引人注意,郭孔丞在按城沒敢公開露麵,他按照鄧麗君事前在電話裏的叮囑,隻包租了一家普通酒店的客房。鄧麗君是經過化了妝來到這裏的,她住進了那家由郭孔丞代租的普通酒店裏,而郭孔丞卻住進另一家酒店。兩人如此安排,完全是為了避免傳媒與那些很熟悉鄧麗君的歌迷們的注意,鄧麗君是擔心萬一被人發覺了,報上再炒起來,將會影響她去吉隆坡拜訪郭孔丞的老祖母。鄧麗君希望她的這次馬來西亞之行越低調越好。近年來,鄧麗君越來越希望將自己的行蹤隱蔽起來,盡量少一些拋頭露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