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心裏有個小秘密(1 / 3)

第五章 我心裏有個小秘密

鄧麗君感到上蒼對她還是格外患寵的,那就是她的未婚夫猝然死於空難後,很快就有了一次馬來西亞之行,讓她鬼使神差地結識了她生命中第二位有緣分的癡情男子林振發。“唉唉,這也許就是上帝的有意安排呀!”鄧麗君在黑暗裏這樣默念著,不知不覺就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連續三天坐在“五日花”首席上聽歌的年輕巨商一輛日本豐田白色跑車,飛馳在通往城郊的高速公路上。

清晨的陽光灑進車裏,照亮了鄧麗君那張恬靜的鵝蛋臉。雨後的台北上空豔陽高照。鄧麗君透過車窗環顧車流如河的台北,她看見那流經市區的新店溪和基隆河上縱橫交錯地架起了一座座大小橋梁。在河畔則矗立著一幢幢的高層建築,甲蟲般的汽車在高速路上往來飛馳,擁塞的人群使人眼花繚亂。駕駛這輛白色跑車的是鄧麗君的三兄鄧長富,這位在美國留學的哥哥,身材高大,他在美國就學會了開快車,所以回到台北來駕駛家中的豐田跑車也仍然如入無人之境。

“哥,請開慢一點,太快了容易生出事端的。”鄧麗君多次在半路上提醒他。可是見過大世麵的鄧長富卻不以為然,他說:“阿麗,我勸你將來能到美國去看一看,那才會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開快車,在咱們台北,我並不能放開手腳開車。因為這裏車多路窄,一不小心就可能發生車禍。這種速度在美國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在這裏就讓你當成開快車了!”鄧麗君微嗔:“哥,凡事都要穩妥為好,寧可慢一些,也要求得安全啊。”鄧長富見妹妹如此,也隻好將車速減緩了下來。

鄧麗君有些頭暈。她將雙眼閉合,靜靜地倚在後車座上想心事。她現在很盼望盡快地見林振發一麵,因為自己在台北的時間已非常有限,如果在上午能與林振發見麵的話,那麼她在傍晚時便可以如期返回香港。可是如果這麼匆匆地與林振發見了麵就分手,又有點於心不忍。

鄧麗君不禁想起了那次難忘的吉隆坡之行。

姑娘十八一朵花,眉毛彎彎,眼睛,眼睛大。

紅紅的嘴唇,雪白牙,雪白牙,粉紅小臉,粉紅小臉賽晚霞。

啊,姑娘十八一朵花,一朵花,每個男人都想她,都想她……

吉隆坡是個可以與香港媲美的亞洲大都會。61層的沙珍大廈和帝國大廈自不必說,“城中城”內所建成的雙塔摩天大廈是當今世界上最高的巨樓之一。高達421米的吉隆坡塔給鄧麗君留下了深刻印象,她感到住在這裏與香港一樣習慣。

總經理劉季珊果然為鄧麗君的到為來作出了周到的安排。她和母親趙素桂下榻在富麗堂皇的沙珍大廈,其它隨行人員也有很好的安置。每晚五月花大舞廳在7樓開設了一個演出專場。自然,開場時所演唱的都是些來自台北和香港的二三流歌手,鄧麗君每晚最後壓軸,一般她隻唱五首歌。她的出現便是晚場的最高潮,眾多的華人歌迷情願出高價買票,所要看的正是這極為精彩的一幕。

在“五月花”首演的那一天,鄧麗君所唱的五首歌分別是:《向日葵》、《淚的衣裳》、《雨中的點點滴滴》、《高山情》和《姑娘十八一朵花》。獲得掌聲最多的就是《姑娘十八一朵花》,因為這首歌的調子與《雨中的點點滴滴》迥然不同,她一掃悲哀的情調,恢複了鄧麗君從前吟唱時的歡愉明快,唱得有聲有色,詼諧浪漫:沒錢的小夥兒她不愛,有錢的老頭兒她不嫁。

啊,姑娘十八一朵花,美麗青春好年華。

久涉歌壇的鄧麗君在花團錦簇的舞台上唱得很開心,很投入。

她對劉季珊經理為她所請的樂隊很滿意,因為樂隊隻是在公演的頭一天與她有不到半小時的排練時間,一到台上就配合得十分默契、和諧。

姑娘長大不可留,留來留去成冤家,啊,姑娘十八一朵花。

鄧麗君在第一場演出中,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偌大的演唱廳裏秩序井然,前三排更是非常特殊。那三排座席都是些很有教養的聽眾,他們的衣飾整齊,西裝革履,彬彬有禮。在鄧麗君登台演唱的時候,他們從不喧嘩,也不交頭接耳地評頭品足。個個都正襟危坐,很肅然地聆聽她的演唱,隻是到該鼓掌的時候,他們才會拍手,但是絕不高聲喝彩。鄧麗君感到很意外,在新加坡、泰國和菲律賓演出時,場麵盡管很火爆,但是有時因為過分的喝彩反而使鄧麗君感到手足無措。可是現在卻使她體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在與和諧,演員與觀眾始終處於相輔相承的溫馨氣氛裏。

“阿媽,您是否感到今天的演出和昨天一樣,有些反常呢?”第二天夜裏,當鄧麗君的演唱在一片既熱烈又不雜亂的掌聲中結束時,鄧麗君向趙素佳說出了心頭的疑惑。因為當日晚上鄧麗君在“五月花”進行第二場演出的時候,她看見前三排的座席依然與前一天一模一樣,坐在那裏的還是前一天所見到的那些客人。他們都是一些頗有教養的人,很像有聲望的巨商大賈。如果說前一天演出隻是一種偶然的話,那麼第二天為什麼還是那樣一些熟悉的麵孔,循規蹈矩地坐在前三排的位置上呢?鄧麗君帶著這種深深的疑惑,在汽車上向她的母親詢問。

“我也感到有點奇怪,從前你也是來吉隆坡演出過的,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趙素桂昨晚就在大舞廳的側幕後靜觀著台下的情況,她特別注意到前三排的正中央,端坐著一位二十五六歲的英俊男子。他的相貌很出眾,舉止瀟灑,靜靜地坐在那裏聆聽著鄧麗君的演唱。這位男子在鄧麗君沒有登台時,並不在座席間。隻是當鄧麗君快要登台的前幾分鍾,他才急匆匆地趕來,坐在中央的席位上不住地用帕子楷拭著額頭上的汗漬。他的到來使前三排座席上的尊貴客人們有些騷動,趙素桂看得出那位青年是前三排客人中的有影響人物。

趙素桂見女兒發問,便說:“阿麗,你可否注意到坐在前三排中間的那位高個商人,他在台下麵很專注地聽你唱歌,看樣子他很懂你的歌兒。”

“哦?三排中間……有位高個的商人,我怎麼就沒有在意呢?”

鄧麗君確實沒有注意到台下有什麼人在暗中注意她。因為她在台上演唱時必須徹底地投入,才能唱出好歌來的。

第三天夜裏,五月花大舞廳內華燈齊放,座無虛席。鄧麗君在後台化妝時,曾經偷偷地來到邊幕下,小心地掀開帷幕的一角。她將目光在前三排座席間一掠,發現有些座位是空的。趙素桂所說的第一排中央的位置上也沒有人,所來的男賓女客也大多是前兩天已經見過的熟麵孔。這些華裔的歌迷們年紀大多在四五十歲,從衣飾打扮上可以看出他們在吉隆坡是有相當產業與地位的。母親特別注意的青年商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鄧麗君的心裏已經滋生了急於揭破謎底的心情。

9點鍾,催場的人到後台來通知鄧麗君可以上場了。鄧麗君在今晚很精心地為自己上了淡淡的妝,不但勾畫了雙眉,還小心地畫了淡藍的眼影。她選了一件不久前在新加坡訂做的粉紅色演出服,兩手戴上淡綠色的手套。鄧麗君的潔癖就體現在她的演唱必要戴手套這件小事上。無論春夏秋冬,她隻要演出一般都戴上手套。鄧麗君今夜選了一雙可以與粉紅色演出眼相配的淡綠色手套在鏡前一照,粉衣、白鞋、綠手套十分典雅。當她那窈窕的身影剛在舞台上出現時,剛才還人聲嘈雜的大廳裏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掌聲頓起,如同疾風暴雨在廳堂內滾過。這掌聲在鄧麗君的演唱中恰到好處地出現,使得她的心血奔湧。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鄧麗君今夜在歌唱時,多加了一分心眼。她有意地朝台下的觀眾席間頻頻顧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場時還有一些空席位的前三排,如今已經是人頭攢動,座無虛席了。暮然,鄧麗君的雙眼豁然一亮,她望見母親所說的前排中央的位置上,果然正襟危坐著一位英俊商灑的青年男子。他兩條濃黑的劍眉下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梁很高,厚厚的唇緊掘著,再配上一頭濃黑的卷發,散發出一種逼人的青春魅力。他身穿咖啡色的西裝,白衣領下係一條花紋領帶。他靜靜地坐在那裏,聚精會神地聽鄧麗君的演唱。他是誰?

為什麼一連三天在同一位置上聽她的歌兒?這位英俊的年輕人究竟是真喜歡自己的歌兒,還是有意地來此為她的演出捧場?

鄧麗君的五首歌一首比一首唱得動聽,台下的掌聲、喝彩聲頓時多了起來,但是由於有前三排那些有身份的貴客們壓住陣腳,所以鼓掌喝彩的次數盡管很多,但是仍然秩序井然。鄧麗君對這種場麵內心裏充滿著深深的感激。

“劉先生,我很想向您打聽一個小事。”那天夜場散後,鄧麗君在後台卸極的時候,讓人將五月花大舞廳的經理劉季珊請來。她對這位不久前親赴新加坡相請的舞廳老板詢問說:“您能向我講清真實的情況嗎?”

劉季珊滿麵堆笑地說:“鄧小姐千萬別見外,如果我們”五月花‘方麵有哪些地方料理不周,您就毫不客氣地說出來。您想打聽什麼就隻管直說吧,我劉秀珊當然是知無不言的。“

鄧麗君沉吟了一會兒,側過身來望望麵現巴結笑容的劉季珊說:“我已經在貴廳演出了三場。我感到前三排座席上的始終是那幾位聽眾。他們為什麼接連三天都坐在那個位置上不動呢?劉先生,不知您可是注意到這種情況沒有?”

“啊哈,我當是什麼大事情,原來鄧小姐是為這個。”剛才來時心中惴惴,唯恐有什麼地方照料不周的劉季珊,聽鄧麗君說到這裏嘿嘿地一笑,說:“鄧小姐何必多心呢?前三排座是預先就包了出去的,那些人自然會每晚坐在那裏聽您唱歌的。鄧小姐,莫非這些客人中間,有什麼人對您的演出不恭嗎?如果有什麼人不禮貌,我就可以將已經包出的座席統統收回來,總之一定要讓鄧小姐唱得開心才行。”

“不不,您誤會了。”鄧麗君嫵媚地笑笑說:“我隻是想問一下,那些包租前三排座席的,都是些什麼人?”

“是這樣的,”劉季珊伸出一隻戴著金戒的左手,用右手去搬左手的指頭,如數家珍地告訴她說:“他們大都是馬來西亞商界上的一些精英。坐在首席上的那一位名叫林振發,他是吉隆坡大東亞造紙有限公司的董事長。當初就是林董事民建議我前去新加坡恭請鄧小姐的呀!”

“哦?有……這樣的事情?”鄧麗君越加感到驚訝。到現在她才知道麵前這位笑容可掬的五月花舞廳的老板,當初為什麼那麼熱情地到聖淘沙去請她,又為什麼一下子弄到那麼多她所熟悉的朋友的信件。原來這一切的背後另有人在暗中支持他啊!

劉季冊嘿嘿地笑道:“林董事長很久以前就喜歡鄧小姐的歌兒廣,隻恨沒機會聽。這次他聽到您在新加坡要轉道去香港,覺得是個好時機。所以他就支持我去聖淘沙請您。同時,林董事長又情願多出一筆錢,用來作為鄧小姐來馬來西亞演出的酬金。這當然也就是您的出場費為什麼日場一萬美元的道理。嘿嘿,難得遇上像林董事長這樣仗義疏財的企業家呀!”

鄧麗君碎玉般的皓齒咬著下唇,坐在那裏沉思不語。

劉季珊見鄧麗君聽得很認真,便繼續向她介紹林振發說:“林董事長很年輕。他的造紙公司在馬來西亞是最大的企業,他不但在吉隆坡有一家大工廠,而且在馬來西亞各地還有分工廠。他的造紙企業設備先進,主要是靠木漿來生產較為先進的膠版紙、新聞紙和畫報用紙,每年的生產能力在數萬噸以上,暢銷東南亞。林董事長在馬來西亞的商界是最有眼光和魄力的年輕商人。他在商界不僅擁有經濟實力而且又極有人緣和號召力。許多人都認為林振發久後很可能成為東南亞最傑出的企業家!你看那前三排座位上的客人,大多是林董事長的朋友啊,是林董事長說聲鄧麗君的歌好聽,大家才都來捧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