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山野,白雪皚皚,凜冽寒風帶起陣陣呼嘯。清冷月光照耀下,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淒涼寂靜。
不過跟快,隨著兩道破空之聲的響起,這份寂靜便被徹底的打破開來。
“砰,砰”,碎雪飛濺間,倆道身影頓時從空中重重落了下來,一連踉蹌了好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隻見這落下來的二人,為一男一女,年紀都在二十左右。而在那女子懷中,則赫然還抱著一個,兀自熟睡的新生嬰兒。
此刻,他們每人手中,都分別握著一把,隱隱泛著紫青二色的長劍,模樣顯得異常狼狽。
青年男子身上的那件錦藍長衫,布滿了傷口,從中溢出了大量的鮮血。英俊的臉上也蒼白一片。而女子雖說身體還算完好,沒有受傷的跡象,但雲鬢淩亂間,眉目如畫的美麗嬌豔上,卻也充滿了了驚恐。
“噗……”青年男子那邊剛剛站穩身形,這邊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人也跟著站立不住,以劍撐地,單膝跪了下去。
“風哥”青年女子見狀,立刻一聲驚呼,急忙手挽倒劍,單手扶向男子,一臉關切道:“風哥,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深深吸了口氣,忍住胸口如火燒般的灼痛,咬牙站起。青年男子勉強擠出一絲笑顏,對著女子輕聲安慰道。
“這到底是誰”青年女子一臉悲憤道:“竟然趁著我們一家三口探親的時候,派出十幾名元靈境的高手前來劫殺。”
“現在還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盈妹……”青年男子先是擺了擺手,答了妻子一句。隨後則又將目光看向沉睡中的愛子,猶豫半響,方才狠狠一咬牙,又道:“我們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們死了不要緊,但卻決不能讓“麟兒”再跟我們一起遭難。所以依我之見,趁著對方還沒有再次殺來,還是將孩子藏在這裏吧。”
“什麼”青年女子聞言,不禁一臉驚駭,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將孩子緊緊抱在胸前,頻頻搖頭道:“不行,不行……孩子還那麼小,天氣又這麼冷,你將他扔在這荒山野嶺的,豈不是也要了他的命嗎?”
“盈妹……”麵對此情,青年男子頓感焦急道:“我知道這麼做你於心不忍,我又何嚐不是。但在情勢所逼下,現在我們卻也隻能這麼做了,因為隻有這樣,或許孩子才能得到一線生機。”
“不,不,不”青年女子卻依舊不肯,帶著一絲哀求道:“風哥,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們帶著孩子逃吧,我們不是已經向我父親發出求救玉簡了嗎!說不定他們很快就能來救我們了。”
“來不急了……”
“嗖,嗖,嗖……”
就在青年男子著急萬分的時候,遠處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破空之色。
“不好”青年男子臉色陡然一變,接著一個箭步躥到了妻子身邊,也不管她的嚎啕大哭苦苦哀求,便一把將孩子給抱了過來,心中帶著刀割般的疼痛,將孩子藏在了不遠處的一片,隱密茂盛的枯草從中。
之後,他則又立刻返過身來,一把抱住,此時已是哭得肝腸寸斷的妻子,急忙縱身飛遁遠去。
而就在他們剛飛出去,幾息的功夫。一群手拿各種泛光兵器的黑衣蒙麵人,也跟著落到了此地。
“有血……”
“還沒凝固,看來他們還沒跑多遠,給我繼續追……”隨著一名為首黑衣人探查過後的一聲令下,這群黑衣人即又馬不停蹄,對著青年男女逃去的方向飛追而去。
轉眼之間,這個剛剛上演了一番骨肉分離的悲劇之地,又馬上恢複了平靜。
半響……一隻兔子,陡然出現在了此地,一陣左右顧盼後,它便加快了腳步,朝著那個嬰兒藏身的草叢跑去。
就聽“梆”的兩聲輕響,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半個時辰後……“哇,哇,哇”伴著一陣嘹亮的孩啼聲,這片山野之地,瞬間又被打破了平靜。
“怎麼會有孩子的哭聲?”百丈開外,不知何時,竟是來了一個手柱木棍,頭頂一件蓑衣,內穿破舊棉袍,身後還背著一串捕獸夾的六旬老頭。
而聽到哭聲,他馬上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那片草叢。
“唉,真是造孽啊?”看到嬰兒,老頭先是感歎了一句,隨後即將小臉已經凍得略有些發白的嬰兒給抱了起來。說來也怪,也不知是這小孩跟他有緣還是什麼緣故,前一秒還在大哭不止的嬰兒,當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到他時,居然轉瞬破啼為笑起來。
“嗬嗬”露出了一口黃牙,老頭頓時也為之一樂道:“你這個小家夥倒是命大,遇見了老漢我。你可知道這三年大旱,這方圓千裏,可是扔了多少像你這樣的小孩嗎?”老頭說完,便騰出一隻手來,連同獸夾與那兔子一同背到了肩上,轉身向著來路一步一步蹣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