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首道:“珍妃小腳,如何有了這般大的足印,分明是個男子!你方才把風之時,倒發現什麼人沒有?”
“再沒了!”夏蘭搖首,片刻又道:“不如咱們隨了這足印,順藤摸瓜,說不準倒也能發現點什麼!”
我頷首,隨與夏蘭二人自沿了那足印一路走來,轉了幾道宮巷,眼見前麵右手處便是珍妃的瑤月宮,再往前便是虞美人並王昭儀所居的百合宮,卻見路上積雪已被清除,倒無跡可尋了。
“娘娘,那足印已沒了,可還要再查下去麼?”
我見夏蘭凍得麵色發白,便道:“咱們暫且回去。”
正自與夏蘭返回,前方見一小太監提了盞風燈,喘籲籲跑來道:“奴才見過娘娘,娘娘可讓奴才好找,萬歲爺正在前麵亭中等候娘娘,還請娘娘速與奴才前往!”
我見那奴才後麵已忙忙抬了軟轎,隨上轎重回乾清宮。
一時轎落,見孤偃自涼亭內出來,我忙上前行禮,卻覺背上一暖,孤偃已將一件白狐大氅披了我身上。
我盈盈起身,任由孤偃親自為我係上。
孤偃仔細係好,方又握了我的手,道:“手這樣冰,竟還兀自玩耍,一件外袍都不帶!”
說罷又望了夏蘭道:“你這奴才就是這般伺候娘娘的嗎?”
夏蘭忙跪了請罪,“奴才一時疏忽,還請皇上責罰!”
我忙笑道:“是臣妾一時貪玩,嫌帶了那衣裳累贅,皇上就不要責罰了!”
孤偃冷道:“主子一時想不到,做奴才的豈能不想得周全,來人,賞她十大板子,略施小懲。”
我還欲再言,卻被孤偃攜了手道:“走,朕帶你去個好地方,會會那雅商去!”
我無奈地隨了孤偃抬腳入轎,回首間,仍見夏蘭一身單薄,跪了那雪地下。
約莫一柱香功夫便落了轎,孤偃指著前方一鋪坊道:“皇後猜猜,這可是誰開的?”
我無心猜測,嘴上隻好應酬道:“臣妾愚昧,實在不知!”
狐偃笑著領我入內,卻見滿屋內坐了眾臣,正自高談闊論,黎白一身紅衣,玄紋雲袖,坐於中間。
此時,眾人見孤偃前來,忙忙起身行禮。
孤偃指了前麵道:“皇後可看看這畫得如何?”
我聽聞這才發現,屋內壁上皆懸了滿滿了的畫,或山水花鳥、或梅蘭竹菊、或仕女童子、或瑤台樓閣,皆筆工細膩,入木三分,那畫中仕女猶為雅致,眉黛青顰,神韻獨出。
我此刻方才明白,昨日他那神秘一笑,連著那句“明晚便知曉”原來竟是指這滿屋子的畫兒!
孤偃笑道:“皇後也沒料到吧!朕方才見這些畫兒也是吃驚不小,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造詣!”
黎白笑道:“皇兄過獎,隻是臣弟這裏一視同仁,不論天子、臣子若要求畫一律須得過了臣弟這關才行!”
我聽得詫異,隻聽孤偃朝我道:“這小子自恃才高,竟出了個什麼對聯,對上了方能取畫。”
眾臣皆道:“王爺的畫用筆豪放,工細靈動,有吳帶之風,如此倒也不為過!”
孤偃笑道:“諸位此言,他更是自命不凡了,還不快快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