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定定看了我一眼,道:“皇嫂還是現在便同臣弟去的好,不然皇上怪罪起來,臣弟可是擔待不起。”
我隻好吩咐了夏蘭,道:“你且下去,那些小事自看著辦就成,無須再來煩本宮。”
夏蘭會意,低低道:“是,奴婢告退。”
因著昨夜太後高興,便陪著多飲了幾杯。早上起來,隻覺頭昏乏力。
孤偃正自大睡,我輕喚幾聲卻是猶自沉睡,我不覺蹙了眉,心中苦惱,若是再誤了早朝,這“紅顏禍水”的口實可是定了。
我隻好溫言軟語再四勸叫,孤偃才極不情願地睜了眼,“今日早朝暫且不去!”
我聽得眉頭一皺,耐著性子道:“皇上可是身體不適,不如傳太醫前來瞧瞧可好?”
孤偃乏困難耐,隻管嚷著:“別來煩朕,且讓朕睡個好覺!”
我氣得無語,索性出了寢殿。
夏蘭見我出來,忙上前伺候我梳洗更衣。
我見四下無人,隨悄聲道:“東西可都送去了?”
夏蘭道:“回娘娘,奴婢都已親自交於小姐,那凍瘡膏更是奴婢求了禦醫親自調配的,娘娘放心就成。”
我點了點頭,“她可有何話說?”
夏蘭微一遲疑,道:“小姐隻是受了委屈,不免有些抱怨而已。”
我歎了口氣,“在這宮中,誰又能不受委屈,便是本宮這樣的正宮皇後卻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我望了內殿正自睡著的孤偃,歎道:“明明‘成王敗寇盡兒男,因何將禍水,長與女兒擔?’”
孤偃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了床,眾宮人分箸布盞,準備早膳。孤偃見我興致不高,隨道:“皇後麵色不好,可是昨晚飲酒之故?”
我微微頷首,道:“臣妾不適,先不陪皇上用膳了!”說罷,我自顧入了內殿,賭氣躺在了榻上。
一時聽得外麵孤偃用了早膳,直直出了殿門,心中更是煩亂。正自賭氣躺著,夏蘭上前小心道:“回娘娘,玉真公主在外求見。”
我聽罷微覺驚訝,忙起身整衣理妝,直直迎了出來。
隻見玉真公主一身寶藍彩繡牡丹織金錦對襟宮裝,外罩了件白孤披風,手裏暖著貂皮袖套,笑意盈盈而來。
“大白天的窩在宮裏作何?怎麼不見皇後到園子裏走走?”
我忙忙讓了座 ,道:“臣妾昨夜貪飲了幾杯,略有不適便懶怠出去,公主倒是好心情,大早起來至臣妾宮中,想必是有事而來?”
玉真公主落了座,四下一翻打量,道:“本公主並無要事,隻是閑來四處走走,方才見皇上出去時似有怒色,可是與皇後製氣?”
我微笑道:“公主見笑,隻因著臣妾催促皇上上早朝,皇上嫌臣妾聒噪,一時氣憤。”
玉真公主了然道:“原來如此,皇後勸誡本是好事,倒是皇上的不是了!”
我委婉道,“公主明鑒,臣妾雖是罪臣之女,然一日為大榮皇後便要擔一日的責任,萬不敢狐媚聖上,作出那‘紅顏禍水’的事情來。”
玉真公主笑道:“皇後之心,本公主已知曉,母後雖過於苛刻,確也是為我大榮設想,還請皇後體諒!”
我自知她母女齊心,隨笑道:“公主言重了,太後諄諄教導乃臣妾之幸,何來體諒之說?”
玉真公主溫婉一笑,隨起了身,我見她似有目眩之態,忙忙伸手相扶,玉真公主亦是握了我的手,隻待立定才道:“多謝皇後,一時頭暈,險些失禮。”
我見她麵色微白,神態似有倦意,隨道:“公主可覺得怎樣,倒不如傳禦醫前來瞧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