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忙忙道:“回太後,昨晚兒皇上攜眾臣夜賞紅梅,聽聞竟遇上了個受罰的小宮女,可不是這小宮女有福氣麼?”
旁邊一夫人道:“有些模樣可人的宮女入了皇上的眼,被收了作妃子的也是常有的!”
薑太後冷哼一聲,道:“那般變著法兒地狐媚皇上的宮人,哀家最是看不慣的!”
眾人聞言頓時不敢作聲,我便笑道:“後宮姐妹俱是一心仰慕皇上,更有太後每日教導,斷不會有這樣的妃子來。”
“哪倒也說不準!”薑太後哼道,片刻又吩咐左右,“去查查昨晚是個宮女受罰?”
一宮女應聲退下,片刻複又回來對太後耳語了幾句。
眾人皆不敢出氣,靜待太後發落。
薑太後聽了那宮女所報,隻拿眼來看我,又道:“皇後最知此人底細,何不一一道來?”
我忙作驚狀,詫異道:“臣妾愚昧,還請太後明言!”
薑太後冷笑道:“皇後一心為了那宮女,竟不惜讓皇上納為後宮,倒真是姐妹情深!”
我忙惶恐跪道:“臣妾受太後教誨,一心與後宮姐妹合力侍奉皇上,更不知什麼宮女所說。”
薑太後見我隻自裝傻,心內有氣,珍妃察言觀色,輕巧笑道:“太後何須動怒,皇後久居後宮,怕是有些事情早忘得一幹二淨也是有的。不然,臣妾也不會到現在也沒能懷上龍胎了!”
珍妃含沙射影,更是影射我當年設計打胎之事,隻聽薑太後冷笑道:“那哀家便細細講與眾貴臣家眷們聽聽,看你這皇後的麵子還要也不要!”
我隻管跪著不答話,薑太後便將爹爹如何謀反,魏氏家眷如何入宮為奴,皇上又如何幾次保我,一一道來。
眾人聽罷,都道太後仁慈,皇上長情,隻有那龍太尉的夫人仍自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待得眾人說完,薑太後便指了我道:“哀家幾次饒你,你卻仍不思回改,現今倒打起這主意來,想是要學那趙飛燕,禍害我大榮了!”
我心下聽得惱怒,卻仍是平靜道:“太後所言,臣妾不敢反駁,且容臣妾說一句。”
珍妃不及薑太後發話,先道:“皇後狡詐,太後還在這裏聽她羅嗦什麼,倒不如直拿了那宮女一起對證的好!”
薑太後意欲傳旨,殿下一直沉默的龍太尉夫人卻開口道:“太後英明,自會明斷,我等不便插手後宮之事,容臣妾等退下才好。”
薑太後擺手道:“都是自家人,何須此言,便是眾位在此也好作個見證,看看是不是哀家冤枉了皇後。”薑太後說罷仍朝向我道:“就讓眾位聽聽皇後有何話說?”
一時眾人不敢再講,隻靜靜坐了,卻聽我如何解釋。
我緩緩道:“太後當年立臣妾為大榮皇後之時,臣妾正自閨中,爹爹一生好強,便是她的女兒也是斷不能輸與他人的,因了我即將成為大榮皇後,便每每督促我琴棋書畫無不一一精通。”
珍妃聽聞冷哼一聲,我隻裝作沒聽見,接著道:“臣妾自入宮來更是小心謹慎,輕易不敢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生怕被人恥笑,丟了爹爹的臉麵,亦更是拂了太後的好意。臣妾確有一個妹妹,卻是在臣妾幼年時被爹爹在路邊撿了來,收養在府的,並無半點血緣,且這位妹妹脾氣刁鑽,任性小氣,不是臣妾在此詆毀,確是因為此人一心攀龍附鳳,每每使計耍詐,臣妾的娘親便是被她害死。臣妾對此人從無半點姐妹情分,自臣妾入宮來,她也並未入宮探望過,故自她入宮為奴以來,臣妾隻自安份守己,從沒想過要將她入宮為妃之事,更加不敢有此想法。”
眾人待我講完,一時無人言語,珍妃見薑太後並不作聲,便冷笑道:“魏氏已全族被滅,皇後此言竟是無從可查的,難為皇後短短的時間內竟想了個如此瞞天過海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