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臣妾遵命,臣妾見太後如此辛勞,卻半點忙也幫不上,臣妾心中實在有愧,隻望太後看到我大榮百姓份上也該注意保重鳳體!”
薑太後聽罷緩緩一笑,望著我道:“皇後已不似三年前那般木訥倔強,想來是吃了不少苦吧!”
我忙正色道:“蒙太後垂憐,太後當日立保之恩,臣妾永不敢忘!若不是太後,臣妾也不會辦排眾人,坐了這皇後的位子。”
薑太後一時無語,似是憶及往事,片刻才悠悠道:“當年哀家執意立你為後,如今。。。”
薑太後欲言又止,隻那一瞬間,我瞥見太後似有悔意,卻又瞬間消失,直換了平常幹練的樣子,道:“擺駕天祿閣。”
天祿閣。
薑太後坐了殿上首位,麵前烏木填金雕花案上堆了滿滿幾卷名冊,殿下每位女子的姓氏、籍貫,醫術皆詳細記載上去。
我坐了太後首下,見殿內福祿同春天華錦紋地衣上一列跪了十幾個女子,皆斂眉低首,等待太後的詢問。
薑太後隨手撿了一卷,念道:“姑蘇李氏,年二十五。”
一身材中等,長相平常的女子上前,答道:“民女李氏參見太後、皇後娘娘。”
薑太後粉麵威嚴,道:“女子不月可用何藥?”
那女子稍有遲疑,道:“回太後,可用生地黃、熟地黃、白芍、麥冬、知母、地骨皮、炙甘草。”
薑太後麵無表情,繼道:“古書《傅青主女科》上有記載‘經水出諸腎’,作何解?”
那姑蘇李氏聞言似是一頭霧水,恍惚不知若何,隻好怯懦道:“民女愚鈍。”
薑太後一臉不屑,扔了名冊,宮人見狀忙令那民婦退下。
薑太後隨又撿起另一名冊,道:“廣陵杜氏。”
殿下一身材臃腫的民婦上前,聲色渾厚道:“民女參見太後、皇後娘娘。”
薑太後聞言已是眉頭一皺,隨道:“哀家剛才所說的‘經水出諸腎’你可知?”
隻聽那渾厚的聲音緩緩道:“回太後,是指腎氣盛在月事的產生中起主要作用,主要是因為腎藏精,為天癸之源;為衝任之海;為氣血之海;且腎與腦髓相通;為陰陽五髒之本。”
薑太後聽聞略微頷首,道:“世上都道‘返老還童’,不知可真有此法?”
那民婦聽罷直直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態,民婦從未覺得人能‘返老還童’。”
顯然此婦所言並未合薑太後意,薑太後自是臉色難看,我便忙忙揮手示意,那民婦無奈隻得退下。
如此又問了幾個,具是無趁心如意的,眼見自民間選拔的竟所剩無幾,薑太後早已無了興趣,兀自揉著眉角,複又以手撐麵,神色疲憊。
我側首問道:“太後到後殿休息片刻可好?”
薑太後擺了擺手,看向殿下跪著的三人,“哀家近日每每頭痛難耐,諸位可有何法?”
殿下一身材清瘦的女子上前道:“回太後,民女鬥膽為太後施針,可保太後病痛全無。”
薑太後似是頭痛難耐,便喚上前來。
那女子平靜上前,自袖內取出一小巧包裹,打開看來竟是一字排開的各種大小銀針,見那數目之多,足有百餘。
薑太後見狀亦是吃了一驚,我猜她此時未免心有怯意,便搶先道:“從未見過如此行醫之術,太後還是小心為上。”
那女子從容道:“此法乃民女自創,已救過鄉人數十人,太後無需擔憂。”
我靈機一動,道:“太後鳳體,又豈可與那鄉間野民相比,既然你口出狂言,本宮便先為太後試針,若是有事,定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