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後含了笑,道:“諸位倒不嫌我這老太婆嘮叨。”
東陵候忙笑道:“若太後都自稱老太婆,那我等豈不都是老叟了?”
一時眾臣附和,“就是,就是!”
薑太後心中大悅,道:“東陵候這張嘴慣會取悅人了,哀家記得東陵候今年也近五十了吧!”
“太後英明,老臣雖年逾半百,卻仍自覺得正值壯年。”
一時旁邊的龍太尉取笑道:“東陵候豈止壯年,簡直比那弱冠之年的小夥兒都要生猛!不然,府中新納的小妾何已入府不久便大腹便便?”
一時眾臣哄笑,東陵候亦不甘示弱道:“龍太尉莫不是嫉妒老臣老當益壯?”
龍太尉最是懼內,朝中無人不知,東陵候此言倒是擊中了要害,龍太尉便似笑非笑道:“老臣確是力不從心,東陵候卻也要小心身體,貪得太多可小心嚼不爛!”
東陵候欲再相譏,卻聽孤偃笑道:“兩位老臣皆是朝中重臣,一言一行皆為朝中楷模,朕離京多日,朝中全仰仗二位愛臣,今日朕便借著母後的水酒一杯,敬兩位愛卿可好?”
東陵候與龍太尉皆慌忙起身,恭敬道:“老臣愧不敢當!”
我仔細留意二位,悉心觀察,心下斷定此二人定是麵和心離,互相排擠。
爹爹昔日曾說過,東陵候其實是前朝皇族之人,隻因我大榮開國皇帝攻城之時,東陵候起了關鍵作用,於是先皇才封了個沒實權的候爺,賜他一世榮華。
隻是東陵候為人圓滑世故,先帝駕崩之前因寵幸寰妃而荒廢了朝政,東陵候便借機拉攏收買了不少朝中大臣,於是東陵候雖無實權卻也能間接影響朝政。
孤偃繼位後,東陵候更是揣測帝心,極盡手段曲意逢迎,然孤偃卻每每或喜或冷,喜怒無常。
龍太尉與爹爹同是先皇舊臣,先前爹爹因封駁了孤偃詔令,又因諫諍之權屢次犯上,孤偃一氣之下借邊關戰亂為名,命爹爹駐守邊關,於是丞相之職便由龍太尉暫代。
現今丞相一職仍自空著,怕是此二人皆是勢在必得。
宴席之上,人人笑意盎然,懷觥交錯,歌舞升平,直鬧到三更時分方才散去。
東明殿內,燈光燁燁,我邊賞著那石頭盆景兒邊心思道:方才席上,薑太後竟直直囑咐珍妃早日懷上皇子,可見今晚孤偃是不會來此了。
可娘命喪大火,我便也不急著增添新人,仍隻是命夏蘭、碧萱二人伺候。
“娘娘,要不再等等?”夏蘭小心詢問。
“不必了,替本宮寬衣吧,皇上今晚不會來了!”
夏蘭細細為我解衣寬帶,換了寢衣,挽過青絲,直扶我上了床榻才告退下去。
朱紗帳內,我躺在合歡床上,習慣性地撫向右臂,一條驚心觸目的刀疤斜斜而下,直至肘處。
我心中冷笑,一條刀疤倒換了皇後的位子,倒是劃算的很!
撫著那長長的刀疤,柏梁台中一幕再次浮現。
白玉龍榻上。
孤偃極小心地褪去了我的中衣,我雙眸微閉,乖覺地摟了孤偃的頸,任由那唇吻下。。。
“芸兒,朕絕不負你!”
想著合歡之時,孤偃自我耳邊的那聲呢喃,我唇角上揚,不知他對珍妃可亦曾說過這話?
珍妃,此刻怕是正極盡承歡!隻可惜,往後這種日子怕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