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珍妃小產(2 / 2)

杜太醫又是一陣長歎,恨道:“老臣幾個竭力為娘娘保胎,此等細節之事,老臣們雖不好詳問卻也曾委婉言之,隻是娘娘未加重視,事已至此,老臣幾個也無能為力了。”

我頷首道:“如此看來倒真是錯怪幾位太醫了,想必太後也已明白其中原委,本宮也會在皇上麵前為幾位澄清此事。”

幾位太醫聞言皆感激跪拜,我忙示意他們起來,看著已近暮年的幾位太醫,不禁心生感慨,真是“伴君如伴虎!”

不管珍妃到底是何種原因小產,我這個皇後都要表現得當,多一分少一分都有可能落了話柄。

我心裏想著慢慢踱至驚鴻殿內,遙遙望著這個曾十分熟悉的地方,一桌一案皆是載了歡笑的回憶,此刻看來竟如前生般泛著熟悉的陌生。

床榻之上,孤偃懷中摟的珍妃一臉蒼白,此刻正蛾眉緊蹙,想是疼痛難忍。

我不由想起三年前的場景,當時她可是反應劇烈,邊撫著小腹邊中氣十足地指證我,遠沒有今日這般的嬌弱無力。

我籌劃著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床上坐著的孤偃卻開口道:“珍妃需要靜養,皇後還是先回宮吧!”

我聽罷便順勢道:“那臣妾便不打擾了。”說完又向他懷中的珍妃道:“妹妹小心調養著,待身子好些了,姐姐再來看你。”

珍妃虛弱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道:“多謝娘娘關心,妹妹定當好生休養。”

我複望向孤偃,恭敬道:“臣妾告退。”

孤偃無言,隻是多看了我一眼,才道:“退下吧!”

我款款退下,心想著剛才他還在我的床榻之上與我耳鬢廝磨,此刻卻又摟著珍妃密語甜言了。想罷,自己不禁又被這想法唬了一跳,何苦為這些個傷神呢!

如此折騰了一翻,回至中宮已是四更天,躺在床上想著珍妃小產一事,越想便越發覺得可疑。

孤偃大婚至今仍未有子嗣,之前雖也有過幾個妃嬪先後懷孕,可卻都未能保住,珍妃此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孤偃的第一個孩子,倘若再是個皇子,那榮耀尊貴更是無人可比,珍妃在後宮的地位便也更加不可動搖。

如此淺顯的道理,珍妃不會不明,她又何苦非在此時期頻頻侍寢呢?我想起那日中宮發現的紅花,會不會。。。

可又總覺得珍妃不應是故意打胎的,必竟生下皇子才是後宮妃嬪的最終保障。

如此思前想後,再聯想著之前原本侍寢之事,心裏更是亂如繁絮。若不是珍妃小產,真不知道今夜我能否過了自己這一關,倘若一時情急,激怒了孤偃後果真是無法預知了。

想到後麵,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便也睡意全無了,又躺了一會兒,天已漸明,索性起身下床,披了件妝緞狐膁褶子大氅,踱至殿外,看那幫奴才打掃、澆花。

此時已值初冬,殿前的兩株梧桐業已枝葉凋零,見那黃葉寥落,枝椏光禿,更覺可憐。想著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也不知芸兒可有過冬的棉衣棉被,被貶為庶民的爹爹又能否安然過了這個寒冬,一時心裏苦悶。

呆呆立了半日,隻待可娘上前催著梳洗才覺出已站得腿酸,便由可娘扶著入了殿內。隻見夏蘭、碧萱早已端水執帕立在那裏,並不見香竹的影子,我便也不說話,一時盥洗梳妝過後,仍未見香竹上來,便隻淡淡道:“今兒早上怎不見香竹的人影兒?”

夏蘭、碧萱二人一向較他人親密,做事也常二人相伴,見問皆不知香竹的行蹤,可娘一心服侍我便更不曾留意了,便請示道:“奴婢下去傳她上來。”

我便攔住道:“不妨,有你們就行了,隻是沒見著她隨口問問。”

一時球琳領著個內監送了早飯上來,聽見我們說話便答道,“回娘娘,奴婢早上起來打水的時候見著香竹姐姐了,似是往宮外西邊去了。”

我微微點頭,笑道:“昨個忙了一夜,早上起來倒覺得餓了,今兒都有些什麼吃的?”

球琳見問忙開口道:“回娘娘,今兒有冰糖燕窩、銀耳蓮子羹、小米湯,還有棗糕、茯苓糕、山藥糕、丹桂花糕、春卷、蝦餅、灌湯肉包。”

球琳一口氣說完,憋得小臉兒通紅,倒把我給逗樂了。

眾人也跟著笑了一場,我才道:“真是難為了你這張小嘴兒,等下那些個糕點便賞你吧!”

球琳忙跪下謝恩,我嚐了口那冰糖燕窩,不禁道:“這燕窩很是細膩潤滑,可是今年新上貢的官燕麼?”

球琳忙點頭道:“回娘娘,正是才上貢的上等官燕。”

我嚐著那燕窩對身旁的可娘道:“珍妃小產,你晚點親自給她送去些,記住先讓太醫驗過,免生事端。”

可娘道了聲“是。”

我又道:“再給四王爺送去點,就說。。。”

我一句話未說完,就聽外麵內監傳報“太後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