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承 歡(2 / 2)

因心中已早有了準備,便也沒了前幾次的慌張,隻輕輕道:“臣妾以為皇上今夜不會過來了,便命奴才們下去歇息去了,臣妾這便下去喚人煮茶。”

“不用了。”孤偃換了個姿勢,道:“怪道朕剛才進來時,你這裏倒安靜的很。那些個奴才用的還順手麼?”

我忙行禮謝恩,道:“臣妾謝皇上厚愛。”

“平身吧!不過是幾個奴才。朕乏了,替朕更衣吧!”

孤偃麵容略有憔悴之態,想是前朝事多,難免耗費心神。我依言為孤偃褪了朝服,換了舒適的寢衣,柔聲道:“皇上為國操勞,臣妾為皇上捏捏頭,舒緩舒緩可好?”

孤偃略有吃驚,道:“你還會養生之術?”

我微一頷首,謙道:“臣妾並不懂什麼養生之術,隻是小時候在家中時曾見過娘親為爹爹做過,故依葫蘆畫瓢罷了。”

“那朕今日便試試你的手藝。”孤偃說完便躺下閉了眼,我便側坐床邊,回憶著昔年娘親的動作,仔細辨著穴位認真按摩起來。

孤偃隻靜靜躺著,就在我以為他已睡去的時候,突然開口說話道:“你娘親經常為你爹爹按摩麼?

“爹爹有頭痛的毛病,每每疼痛難忍,娘親便從郎中那裏學了幾手以緩解爹爹的不適。”

孤偃輕歎一聲,道:“沒想到魏丞相竟有一位如此賢惠的夫人。”

我心中亦歎了口氣,娘親如此深愛著爹爹,以至於因愛生妒做出這一生都無法原諒之事,可惜爹爹心中卻未有半分娘親的影子。

孤偃不知其中原委,隻道爹爹與娘親恩愛至極,不禁感慨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我心中一頓,手上不覺停了一下,孤偃敏銳,早已察覺,睜了眼望著我道:“皇後也對此詩深有感觸?”

我慌忙掩飾,道:“這首詩娘親死前曾說過。”

孤偃隻道我是思母心切,勾起了傷心之事,便也不再計較,卻不知這詩卻是我與少隱情定之時他所說過的。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風兒,此生能與你白首不相離便是我少隱畢生的誌向了。”

我強忍著心中的情愫才勉強沒有滴下淚來。

孤偃見我異樣,索性起身坐起,柔聲道:“芸兒莫不是想念娘親了?”

我麵有淒然,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道:“可惜娘親去世的早,再不能照顧芸兒了!”

孤偃將我攬在懷中,輕撫著我的發絲,道:“芸兒不哭,以後芸兒由朕來照顧,朕保證不再讓芸兒受任何委屈!”

我淚眼婆娑,望著眼前的孤偃,又驚又奇道:“皇上不會是騙芸兒的吧,先前皇上不是最討厭芸兒的麼?”

孤偃麵上一陣苦笑,修長的手輕輕為我拭去淚水,道:“先前是朕誤會了你,朕保證以後不會了。”

孤偃滿是深情地注視著我,俊目星眸,鼻挺唇薄,一頭長發散於腦後,瀟灑飄逸似謫仙下凡。

這張臉冷酷邪惡時如魔,溫柔深情時卻又似仙。如若不是看到眼前這張令人癡醉的臉誰又能想到他會是先前那個對我冷淡無情的帝王呢!

“你看夠了沒?”孤偃嘴角彎起一抹極迷人的笑,若不是我心中早已有了少隱怕是也會被他那笑容融化。

我隻呆呆想著,不覺間孤偃已將我發釵除去,一頭青絲如瀑布般瀉於腦後。

我回過神來,忙低了頭,卻聽孤偃自我耳邊悄聲問:“剛才在想什麼?”

我更加紅了臉,頭也垂得更低,一開口竟結結巴巴起來,“臣妾。。。臣妾並沒想什麼,臣妾隻是--”

孤偃不待我說完早已拿唇封了我的嘴,我本能地閉了眼,一雙唇也是緊抿著,孤偃卻是極溫柔地吻著,順著脖際直吻到了耳垂。

我嚇得渾身顫抖,想起曾私定一生的少隱更是一陣酸楚。

孤偃輕咬著我的耳垂呢喃道:“芸兒,別怕!”

可我卻像被法術定住一般,身子更加直挺,滿心滿懷的全是少隱的影子。

直待孤偃褪去了我的衣衫,我也仍是手握粉拳,眼眶裏更是蓄了淚。

正待我無從適從之時,殿外傳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接著是張公公的聲音道:“皇上--奴才有事稟奏。”

注釋:“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出自卓文君《白頭吟》。司馬相如意欲納茂陵女子為妾,在錦衣玉食之時棄糟糠而慕少艾時,卓文君作了一首《白頭吟》: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曰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禦溝止,溝水東西流。 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竹杆何嫋嫋,魚兒何徙徙,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