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心行事。”
腳步聲漸遠,我走出假山,望著遠處發呆,連可娘何時站在邊上都未注意到。
“娘娘,您想什麼呢,就您這魂不守舍的樣子還想逃出宮,我真是害怕。”
我回過神來,“可娘,前幾日大嫂進宮有沒有說過大哥回來了?”
“沒有啊,將軍不是一直都在邊關麼?娘娘,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沒事,打聽到了沒?龍太尉的夫人什麼時候離開?”
可娘皺眉,“不知道什麼原因,今晚東陵候與龍太尉都沒有出現,我們之前的計劃恐怕不行了。”
大嫂明明說過今夜東陵候、龍太尉會帶著家眷參加皇上的酒宴,難道是大嫂騙我?
“娘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還有一個時辰宮門就要關了。”可娘猶豫地望著我,“娘娘,要不我們這次就算了吧,等我們籌劃的再緊密些。。。”
“不行,沒有比這次更好的機會了,東陵候、龍太尉沒來,總會有其他的親王、大臣,我們再去探探。”我拉著可娘的手,迫不及待地上前,迎麵卻走來一排巡視的侍衛。
眼看已無處可躲,隻好垂手而立。
“哪裏跑出來的宮女,在這裏做什麼?”為首的問道。
我剛要答話,卻猛然發覺哪裏不對,是了,宮裏的侍衛決不會這樣問,眼前的這位明顯不像是宮裏的。我略一思量,答道:“回大人,奴婢是麗妃娘娘宮裏的,因娘娘差奴婢做事,故回來的晚了些。”
我稍稍抬頭,見那侍衛並未發覺什麼,更加肯定他不是宮裏的人。 “嗯,原來是這宮裏的,那就進去吧!”為首的看了看我道。
我應了聲,從他身旁經過,卻假裝不經意間掉了塊玉佩,沒走出幾步卻聽後麵的道:“姑娘東西掉了。”
我轉身笑道:“謝大人提醒,若不是大人,奴婢這頓打又脫不了了。”
見他彎身撿起,我便上前接過,待看到他手中的劍,心中不免嚇了一跳。
劍柄上的那個標誌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難道。。。。
我還是去晚了一步,眼前跪在地上的正是父親,端禮已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榮王孤偃正高高在上,饒有興趣地審視著我。
父親還是反了,我不明白貴為榮國魏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竟置全族上下七百餘老小的性命於不顧。
此時,父親一臉冷漠,似乎跪在地上的並不是他。
我緩緩上前,跪立於父親身旁,雖明白孤偃不會放過魏氏一族,卻仍不死心地抱著最後一點希望。我上前跪道:“家父一時糊塗,請皇上看在他征戰半生,況今身體年邁,饒父親一命,臣妾願替父受過。”
殿上那陰冷的聲音響起:“今夜皇後的打扮真是奇怪,想必是與魏丞相計劃好了一起給朕一個驚喜。”
我一時語結,不知如何開口,卻聽麗妃那嬌美的聲音道:“皇上,這不明擺著麼,魏皇後顯然與魏丞相早有合謀,借著今日的機會想加害於您呢,皇上!”
“才不是呢,皇嫂才不會加害皇兄。皇兄,您萬不能相信她的話!”黎白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紫軒殿,蒼白的小臉因激動而增添了幾許血色。
“這麼晚了,小心身子著了涼,一會兒又要咳嗽了。”孤偃的聲音難得的溫柔,卻又讓人不可抗拒,“來人,扶王爺回去,仔細伺候。”
黎白還欲反抗,但畏於孤偃的威嚴隻好眼巴巴地望了望我,無奈地離去。
被黎白一鬧,關於我這身裝扮的話題便暫時擱淺了。對父親的處置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麵對眾親王、大臣的各抒己見,麗妃閉了嘴,不再參政。
我知道過了今夜便再不能救父親了,陪葬的會是魏氏上下七百餘人。我不顧大臣的反對,顧不得後宮不得參政的避諱,直直求道:“請皇上饒父親不死,魏氏一族願將功補過,誓死為皇上效忠。”
殿上一片寂靜,隻覺過了許久,那冷冷的聲音才悠悠響起,“弑君叛逆,按律如何?”
殿下一臣答道:“回皇上,按榮國律法,如此大罪該當車裂,九族上下一律問斬。不過。。。魏丞相戰功赫赫,曾數次救榮國於危難之際,先皇曾許諾不管魏丞相犯下何等大錯皆可饒其不死。”
我心中稍舒了口氣,卻聽孤偃冷道:“先皇的旨意當然是要遵從的,隻是這這饒其不死指的可是指魏丞相一人?”
我心中大駭,卻聽群臣齊道:“正是魏丞相一人。”
“好,那就饒魏丞相不死,另外看在皇後的麵子上,魏氏一族所有女子皆可不死,入宮為奴。至於其他男丁麼,一律車裂,拋屍野外。”
我癱坐在地,望著一旁的端禮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