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卷了刃的破劍,可能根本稱不上為劍,一塊破鐵,權且帶著劍柄,劍鞘就是一塊破布,隨意的擺放在一張木桌上。在一家青樓的小隔間,一個丫頭,靦腆得不願意露出臉麵,稚嫩的臉,嬌嫩的皮膚,黑綢半遮著臉麵,匍匐在桌子上,一支紅燭,若明若暗的光亮。
“怎麼還不回來啊,把我帶到這種地方虧他也能想出來,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全然不顧及人家的臉麵。”
一個男子胡子拉擦,跌跌撞撞就進來這個房間,一把扯著那姑娘就倒頭就睡,酒氣熏天。
那姑娘也不做反抗,也不嫌那酒氣熏人就同他一同躺在床上,隻聽見呼嚕聲就打起來,那姑娘也無可奈何,掙脫是掙脫不得,隻能挨到天亮,就這樣和衣而睡。暗自在那裏垂淚;“整日東奔西跑,家都沒個家,到處結交狐朋狗友,隻顧自個胡吃海喝,一天安省都不給人。”
天一亮,這個男子終於清醒啦,睜眼一看素雲臉上尚有斑斑淚痕。
“娘子,獨孤傲雲,又醉了慢待了娘子獨孤傲雲這就向娘子賠罪。”獨孤傲雲。
“誰會信啊,一天就陪罪,誰信啊?”李素雲。
“再過幾日,便返回家中,你就做你的獨孤太太便成。”獨孤傲雲。
“誰稀罕啊,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哄人家,反正己經上了賊船後悔己經是來不及啦,就是不要再把奴家賣到妓院便成。”李素雲。
“怎麼會呢我可是花了五百兩銀子,和那些個名流雅士翻了臉麵才把你弄出來,我可不能讓那些銀子打了水漂。”獨孤傲雲。
那姑娘生得一副好麵孔,彈得一曲雅琴,迷倒了江南的那些個風采奕奕,舞文弄墨,吟詩作賦,不知道有多少人提著重金要給她贖了身子,她就是不依,而這個邊幅全無,不會弄詩,不會填詞,甚至如同笨牛瞎驢琴都聽不懂的浪蕩子就把她從那江南名苑中稀裏糊塗帶了出來,尚且不知道這人的來曆,據他自己說是山西一家武林名家,做著這大江南北的鏢局生意,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就一路從秦淮河跟隨人家直到這山西太原府。
“那銀子還是我自己這些年賣弄嗓子得來的,你又有什麼舍不得的。”李素雲。
“素雲獨孤傲雲絕不會誆騙你,再有幾日便可到得家中,到時候張燈結彩咱們就洞房花燭。”獨孤傲雲。
“夢裏一樣,我跟著你心虛了一路,在園子裏是一副乖巧模樣,可著人家心疼你,一出園子好哦,本相露出來了,整日不知道做些什麼勾當,人家肚子都嘰裏咕嘟得,你聽不到啊?”李素雲。
“嗨,你看著是怎麼檔子事嗎,昨天和一個年輕後生談得來,就多喝了幾樽,全然把娘子給忘了。
山西大同一富商的府邸,刀槍劍戟排立兩邊,高牆闊院落,過了一道門又是一道門,門門都有護衛把守,上有天羅,下鋪地網,連一個雀都飛不進去。
“獨孤傲雲,這就是你說的什麼花香撲鼻,亭台樓閣,桂樹圍繞?”
“差不裏吧,那盆花不是也開得挺豔麗的,你就將就點吧。”獨孤傲雲。
李素雲就直捶他的背:“你當姑娘是好騙的啊,姑娘就是睡大街,也不跟你進這牢獄。”說話就要往大門那裏返。
獨孤傲雲也不做搭理,站在原地呆立。
那姑娘走了一截,就又返回,眼睛裏就含著淚;“不是賊船是匪窩。”
“怎麼是匪窩呢,明明是綠林好漢嗎。”獨孤傲雲。
“土鱉,你當本姑娘是扈三娘孫二娘啊,天天就看著這些棍子棒子,你看那院子頂頭,掛滿了那些網,連隻鳥都飛不進來,你想悶死姑娘不成?”李素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