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杜清歌。
可是,他不是杜清歌。
李墨白,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隻是,在定城醒來之時,一切都變得與以前不同。
他失去了記憶,準確來說,是失去了從現在開始往前十年的記憶。
他以為自己十七歲,可實際上,他已經二十七歲。
心裏空了一片,看著陌生的景色,感覺就連自己都變得陌生起來。
現在的他,就好像,一覺睡了十年。
熟悉的人,由稚嫩的少年變成今日高傲的男子,心儀的女孩由少女變成少婦……這種感覺,就像看著陌生人一般,心裏著實難受。
然而,他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
因為……他已經沒有歸屬。
昔日的師弟,早就已經是自己的仇人之子,而且……還對自己心存不該有的想法。盡管不知道過去的十年裏麵,與他的關係是否有改善。可是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來看,那股本不該存在的愛慕之心,十年間也依然未曾改變。
一直心愛的女孩,像是在突然間嫁了人,長發盤成發髻,改變了形象,也改變了內心。其實,他很明白,即使沒有改變又如何,清陽喜歡的人,從來都都不是他。
本來放在心裏最深處的兩個人,都已經無法去依靠,也不能再相信。
他,隻有自己一個人。
所以,當收到簡行的邀請函時,他毫不猶豫的選擇赴約。
不僅僅是因為簡行拿著母親的遺物相邀,更加是他想要逃離,逃離定城這個地方。
可是他不能讓清陽傷心,所以,他一直未曾開口。
如今,借口已經在麵前擺好,他豈能放過。
雖然不知道簡行為何知道自己在這裏,他已經不在乎。
那塊玉佩,是李家一直傳承的傳家之寶,曆代當家娶媳婦之際,會當作聘禮送給女方。所以母親,一直很珍視這塊玉佩,他不得不拿回來。
他,如此跟清陽解釋。
清陽沒有反對,隻是提出了兩個要求。
“你以後,改名叫做杜清歌。這張人皮麵具,你以後需要不離身的帶著,不能讓人看見你的真實麵目,也不能讓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這兩個要求,並不困難,盡管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依然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
收拾好行禮準備去烈城時,出了點岔子。風千情同樣背著行禮,想要一起去。
他皺眉,如今的狀況,是他想要逃離他們,又怎麼可能讓他跟著一起去?
於是,他選在半夜偷偷摸摸地出發,剩下的事情,相信清陽會處理。
簡行的信,寫得很短。
玉佩‘碧綠’在我這,想要的話半個月後烈城見。
‘碧綠’,就是那塊玉佩的名字。這個名字,是娘取的名字,簡行居然會知道,他很詫異。而且這塊玉佩,會在他的手上,是更加讓他奇怪的事情。
不過不管如何,哪怕不是為了躲避清陽與風千情,這塊玉佩,他也必須要拿回來。家族的傳家之寶,必然不能落到他人的手上。
所以,他卯足了勁頭,累死好幾頭馬兒,一路南下。定城到烈城的路途幾乎橫跨整個幽明國的南北方向,若不加緊時間趕路,半個月時間可不見得能趕到烈城。
卻沒有想到,原來在這一路上,可以遇見她。
少女從天而降,不早不晚,不偏不倚,恰好落到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