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聞天地初開,混沌始分,陸埋深海,億萬經年,終現於世,遂分三洲,曰東洛蓬萊,曰西天方丈,曰極北瀛洲。三洲汪洋相隔,難覓左右,海上島嶼萬千,各族並立。傳聞有道之士,修煉有成,可飛升仙界,共享長生。亦有地仙隱世,桃園作樂,凡人若誤入此間,善得善果,惡得惡應。無數傳說,引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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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方丈神州西北十萬林海的中心地帶,有座千丈孤峰,名曰“有嘉”。三麵環林,獨豎特立,山陰有大河,橫跨於背,不見始盡。山下傍山而居著許多山民。本是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
直到某天青光白日,一道五彩神光打在山巔,接引著一道飄乎若仙的人影隨光而去,周圍隱有仙樂齊鳴,消失在空中,便由山民傳出“白日飛升”之說,引為神話。
有好事者登山尋跡卻無所見,事隔三十年後又有自稱修仙之人於山頂下山遊曆,或驅狼逐虎相助四鄰,或講經傳道引人向善,短則數日,長則數月,而傳為美談。
非三十年不可見一跡,傳承近千年。
自此,無論是意外來到此地的異客,還是遠行在外的遊子,都會將這些奇聞異事流傳出去。遂逐漸慕名來了許多人,有流浪至此的天涯旅人,亦有倒賣稀缺貨物的行腳商,更有試圖遠離紅塵往事的隱士高人。
小村寨也逐漸開拓成了人口不少的小城規模,雖沒有城牆環立,官兵縣衙,卻世代由本地人推選一名有威望的“土著”人來作為城主,頒布法令,似城似鄉,為人道之怪哉,這裏也因山而名“有嘉城”。
而我們的故事也正從這裏開始。
今日正當杏春雨過,初夏的暖陽帶來希望的輕撫。菜市旁邊的小巷裏,幾個穿著糟粕的漢子圍在一起,暢談人生。
“小錘子,最近土地廟還睡的習慣嗎?有沒有夢見仙女托夢啥的,說出來讓大家樂活一下嘛,嘿嘿。”其中一個眉間有痣的親年嘻笑道。
旁邊接話的是個濃眉小眼的漢子,咧了咧嘴,哼道“土地廟裏哪能夢的到仙女,有也八成是土地婆婆,牙黃皺深的想想就掃興。”隨即做出嘔吐的樣子,輕佻地逗笑了周圍同伴,轉而眉開眼笑地又複道:“倒是聽說廣陽路的衣鋪王掌櫃老來得子,今日剛過了百天要發善粥,哥幾個能不能帶小弟去混口吃的。”
緊接旁邊一個身寬體壯的胖子“呦”了一聲,道:“沒想到你小子膽子挺小,消息挺靈。王掌櫃偶有喜事都會接濟下咱們土地廟的兄弟,這裏不同外麵,沒那麼多講究,叫花子少,粥多管飽。一會兒跟著哥兒幾個,說幾句討吉話,又熬過一天呢。”
原來這幾個糟粕兄弟都是“有嘉城”的乞丐,人活世上,難免有好吃懶做,其中更有命運不濟,身無一技之長的,隻能行乞為生。
偶有外人落魄至此,自己沒有可供換賣的財務,城中也無缺人的行當,隻能暫去土地廟,一起做“伸手兄弟”。
這一小夥人共五個,其中的頭頭是個肉“胖子",難得做個乞丐也能胖,眾望所歸也。一般的老二都是骨瘦如竿,注定被老大欺負壓迫,而且陰狠冷靜,成日算計如何上位,翻身把歌唱,可這裏卻有違“山賊標準”,畢竟隻是一群乞子。
二哥實際上中等身材,樂觀積極,成日喜歡弄些葷話題活躍無聊的氣氛,老大賜號“銀二”。老三內斂,說什麼都“嗯”,從來都是沒主見的樣子,乞子裏也算是混日子的,綽號“混混”。老四“翻天”,用“胖子”的話來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成天幻想做大事,最好是被哪家員外的千金在轎子裏瞄對眼,直接納婿。從此衣食無憂,走進深閨,出任少東家,邁向人生巔峰。
老五是一新來的外人,倆月前才流落至此。人總是在同類少,競爭沒壓力的時候容易團結,所以“小錘子”自帶著名號就和諧的融入了“乞圈”。至於他原是哪裏人,如何淪落至此,卻是每問必然閃爍其詞。其他乞子不得其解幾次後,也放棄了追問,隻是好奇心,卻怎麼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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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正午,熱鬧的廣陽路穿梭著很多行人,王掌櫃的夥計早已在店鋪旁的小巷等候多時,夥計等乞子,好不讓這幾個夥計心悶。
“那幾個乞子怎麼還沒來,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
“可不,掌櫃的也真是,真相信接濟乞丐能行善積德,給店裏帶財氣,是不是傻,哈哈~”
“這不好說,人家是掌櫃,你是夥計,這是有道理的”
“有個屁股的道理,夥計我雖生的不好,但也不是一定一輩子做夥計的主”
“你還想逆襲,太陽曬的烈,把你夢都曬出來了,要不我和老板說說,先給你漲漲薪?”
“喲,哥,我錯了還不成嗎,這份活還是靠我姨娘的關係呢,這樣,晚飯我去給您多買個包子加餐。。。”
胖子帶著幾個兄弟緩步走來,遠遠便對著“王鋪布”的門口喊道“生意興隆,恭喜發財”。剛行至店門,一個夥計就迎了出來,笑道“承幾位吉言,掌櫃的吩咐請諸位移步後巷”說罷便帶眾人拐入旁邊巷子裏,等候乞丐的幾個夥計正無聊地在那裏擺弄著幾鍋白粥。
一碗暖粥下肚,眾乞正自感舒暢,隨意胡謅著奇聞怪事。
“聽說賣豬肉餅的李大老婆很漂亮,真想不到一朵鮮花插在了四尺高的‘豬大腸’上,哎~我怎麼沒那命啊”
“還聽說他老婆被大戶的公子勾搭上了,那綠帽子你想戴?”
“總比沒帽子好啊。”“你個乞子還想戴帽子?”“乞子不能有理想啊?”
“小心被他弟弟李二聽見把你杖死,那混蛋是殺豬的!”
旁邊施粥的幾個夥計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道:“你看這幾個乞子每天無所事事,比咱們還自在真是好笑。”另一個接道:“那也就是現在,年前鬧饑荒的時候,死了不少人,那些乞子更是十中去九,淒慘的很”
“聽說他們餓極連同伴的屍體都吃了,以致後來集中處理不明身份屍首的時候,反而看不到本應餓死最多的乞丐。”
胖子幾人正吃著熱粥一身是勁,突然感覺空氣一寒,看到幾個小廝瞅他們的眼神有些瘮人恐怖,便都安靜了下來,專心埋頭在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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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有嘉城”外數千裏之遙的密林之上,一身著青衫男子淩空而立,身背碧玉劍匣,麵如冠玉,風姿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