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笑嘻嘻的最終把畫本合上,他說:
“安簡,很高興你請我喝咖啡,對於三百七的咖啡,我的看法是:看著挺好,喝著挺香,但是最終還是一泡尿。嘿嘿,我還有事兒,先走著。”
我的心還被那一張張畫像震撼著,他起身我還是慢了半拍,我一把拽著他的胳膊說:“老板,不是說好來個大保健?!”
l一愣,立刻明白我說的是給公司做全麵保安升級,他拍了下大腿哈哈一樂,那黑框鏡麵上滿是霧氣,他扯開我的手說:“這個項目小爺無福消受了,有機會給你介紹別的客戶。”
他掰開我的手快步向前,我起身時那兩個男人也跟著起身。
我的腳下像是被層層荊棘紮著,小腿千斤重,背脊發毛,頭皮發麻。
踉蹌的追了出去,我還能看到l的灰色身影,一個轉彎,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咖啡館裏的那兩個黑衣人快走也變成了小跑。
那種粘膩膩的恐懼爬上心頭,一道刺耳的刹車聲響徹這片鋼鐵森林。
空氣變得稀薄,我嗓子眼裏的尖叫隻能化成混濁的粗喘。
“哈,哈。”我不停抹著糊著眼簾的水跡,那拐彎的一道牆成了對我來說最恐怖的路口。
l趴在地上,血圈在不停的溢出,他那灰色袍子肩膀那塊已經染成了磚紅,眼鏡撂在不遠處,鏡片碎成了蜘蛛網。
“l。”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卡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我被一個男人推倒在地上,我定睛看到是咖啡館裏的其中一個。
“死了。”那人把手放在l的鼻尖頓了兩秒,而後陰森憤恨的望著我,那低聲的嗬斥猶如棒槌把我的腦袋一轟而碎:“你害死了他。”
我躺在地上,看著這兩個人抱著l軟成一團的身軀,鑽進了一輛牧馬人。
有人報了警,警察勘測了現場又把我帶到了警局。
第一句話,他們問我和傷者是什麼關係,第二句問我傷者叫什麼名字。
第一句我說是客戶,第二句我沉默。
警察鄙視的看了我兩眼,然後用輕佻的語氣問我是做什麼生意的。
“草你媽的!”
我奪了小民警手裏的文件夾,狠狠的摔在他的臉上。
“我朋友被車撞了!我朋友被撞死了!我朋友麻痹的連屍體都讓人弄走了!你特媽的問我是做哪行的!艸你媽的,做雞的都比你們有情有義!”
最後,我從交通事故證人,變成了襲警的嫌疑犯。
我抱著雙膝蹲在看守所,腦袋裏不停輪放著那一張張肖像畫。
翻著話時,l還樂嗬嗬說,總有傻逼愛著我。
現在想起來,我把舊手機扔給他看時,他蹙著雙眉,鏡片閃著冷光。他的嚴肅讓我當成他是個it狗。
他試圖提醒我有人因為破解相似的手機病毒而出事。我也隻當是玩笑,要求他快點破解。
我當作賣賣的事兒,l卻玩了命。
“傻逼......”
如果我知道他對我這種心思,我也許早就換一家拿貨。
但現在已晚。
l這個字母,它以生命的代價寫進了我巴掌大的心,我也背負起最不願欠著的人情債。
“安簡!出來!”派出所的民警凶巴巴的打開鐵門。
我眯著眼睛晃晃悠悠的跟著走,直到靳希言一把我擁到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