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衛生間刷牙漱口,同時往回撥了過去。撥號音隻響了一下,那邊立刻就接起了電話:“喂?”
“師父。”我咕嚕嚕吐掉漱口水,然後明快地喊了一聲。
江教授在電話那頭低低地笑了:“森森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今天的早課不如下來和為師一塊兒做,順便,我們準備一下去拘柳瀟和唐城的魂。”
“好好!”我一聽,頓時激動地答應下來。我掛斷電話匆匆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也顧不上自己還穿著拖鞋、更等不及等停在24樓的電梯,直接跑樓梯來到了江教授的門外。
江教授在我即將敲響門板前的一瞬間拉開了門。他的身上穿著一件薄襯衫,口子一路解到胸口,頭發還在滴著水,性.感得簡直讓人流鼻血。同時,我的手沒敲到門,卻差一點落在了他胸前,幸好我的反應夠快,才沒有鬧出尷尬。
我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往室內探頭探腦:“師父,我是不是下來得太早了?”
江教授看了我一眼,視線詭異地帶著點不懷好意:“沐浴更衣,才好誦經。難道,你忘記了?”
“沒有沒有!”我一個激靈,立刻訕笑著後退了一步:我雖然沒有沐浴更衣,但的確是焚了佛香。想必偶爾一次,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畢竟,我可不想要天天在江教授的公寓洗漱——那樣,未免也太曖昧了!
說來也奇怪,直到昨天晚上,我都還為自己與江教授之間有些過於親密的師徒關係而感到竊喜。可是經過剛才那個夢境之後,我居然覺得自己這種“不檢點”的行為有一些對不起廖長生。
真是搞笑,我有什麼好對不起他的。
我撇了撇嘴,和江教授並排並跪坐在蒲團上,恭恭敬敬地對著怒目金剛手中所捧的黃銅香爐上了三支香,開始朗聲背誦《金剛經》
不知道是不是江教授在身邊的緣故,這一次,我背得格外順暢,一個栗子都沒吃一口氣誦了下來,隻覺得渾身都舒暢了。
“進步很快。”江教授朝著我微微一笑,鼓勵讚許的聲音簡直如春風撲麵,頓時讓我神清氣爽。
由於我的進步與自己下的苦功並不成正比,所以我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話。
江教授站起身來,然後轉身走進書房裏,回來客廳裏的時候,便已經拿了一個大包出來。
“這個給你。”他重又取出一個赤銅佛鈴來,遞到我手中,然後,取出一件件法器往身上藏,變戲法似的在單薄的衣物下藏進了一幅卷軸、一把戒尺、一方佛鐺,最後再手拿一柄長長的八環佛杵,瞬間全副武裝。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看他平整貼身依舊的衣物,默默感歎果然師父級別的就是不一樣的同時,也深深覺得自己手拿佛鈴的樣子實在是顯得寒酸得要命。
“師父,我需要做些什麼?”我有些躍躍欲試。畢竟,這應該是我的第一個驅鬼案子。
江教授看著我,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你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在我困住柳瀟和唐城之後,搖動佛鈴對王阿姨夫婦叫魂就可以了。”
“那兩個木雕……”
“木雕留在你房間裏就可以了。”江教授看了我一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副不可說的神秘樣子,“為師可不會讓你毫無防備地住進新地方。你的公寓啊,抗鬼能力可是一流的。”
我哦了一聲,心想:這麼看來,江教授似乎在我的屋子裏也埋了諸多的驅魔機關啊?
有這麼個師父固然是好,可是如此從頭保護到腳的策略……豈不是將我變成了溫室裏的花朵?
我頗為身在福中不知福地想了想,然後跟著江教授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鈴鐺問道:“真的隻要叫魂就可以了?不需要做其他的?”
“不需要。”江教授大概是看出了我臉上的不甘,補充道,“你不要以為叫魂不起眼,事實上,你才是最關鍵的那一環。靈魂一旦離體,即便有容器保護,意識也是處在混沌狀態。若是沒有你的叫魂引導,王阿姨夫婦倆的魂魄,根本就無法歸位。所以你記住,到時候不論發生什麼,‘王家麗王忠魂兮歸來’九個字絕對不能停。”
我鎮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便和江教授一同來到了王阿姨的住處外。隻見江教授取出卷軸輕輕一抖,那卷軸上的一枚枚赤黑文字便飛脫出來化作鎖鏈,悄無聲息地繞著王阿姨的公寓走了一圈,然後嵌進公寓牆壁內。
接著,江教授手中佛杵一揮。隻聽“砰”的一聲,王阿姨的公寓大門便被一股無形的氣流向內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