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看著我，雙眼如同一片死水，叫我心底直發怵。可是都已經來到了人家門口，總不能一句話不說轉頭就走。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我是想問……王叔、王阿姨，你們做的是什麼生意，需不需要幫手？”
“我們正好需要個幫手。”王忠木木地說著，“寵物店。你有過敏麼？”
“沒有。”
王忠點了點頭，繼續道：“時薪30，可以吧？周一到周五，每天早10點到晚8點，來了就簽到，離開也要簽到。每周結賬，有問題麼？”
“沒問題！”
我一聽這個時薪，當下就答應下來：我不知道這對夫妻是太多錢沒地方花，還是單純的不懂行情。總之時薪30這種開價，實在是太誘人了！不論前方什麼刀山火海我都沒辦法拒絕。
畢竟，有這樣的薪酬，我隻要拚一點，完全有可能供得起這裏的房租！至於水電煤，隻要平時盡可能呆在圖書館或者工作場所，剩下啦幾個小時在家的開銷，其實算不了什麼。
“對了，我們不簽合同。”王忠看了我一眼。不知為何，那視線讓我渾身發抖，簡直像是被草叢裏的毒蛇盯上了似的。
然而，我不過是愣神了一秒鍾，王阿姨便擠到了門邊，胖胖的臉上滿是笑容：“哎呀森森，你不要和我男人說。他人高馬大的除了嚇人還能幹嗎！”
“阿媛你真是……”王忠憨厚地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示意了一下，似乎是在說抱歉嚇到我了。
我看著這兩夫妻精分似的性格轉換，隻覺得心頭直跳。可他們開出的時薪實在太誘人，再加上看江教授與他們之間的互動，彼此應該是相熟的。我想，江教授認識的人總歸不會是什麼壞心的陰物。否則用不著我開口，他自己恐怕早就把髒東西給處理掉了。
王阿姨笑了笑，回去拿了一份簡單的協議書出來讓我簽字。協議書上麵除了寫明時薪、以及不負責交通費之外，就隻有一些日常的職責內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謹慎起見，我仔仔細細地將協議看了兩遍，然後才簽下我的大名。
協議書一式兩份，一份交給我，一份則由王阿姨這個雇主保管。
“梁森森，很好聽的名字嘛！”王阿姨看了一眼我的簽名，然後笑眯眯地說道，“工作地址和日常職責都歇在協議上了，還有我們的聯係電話也在上麵。你有什麼問題，隨時聯係我們。店裏之前工作的一個小姑娘剛剛辭職，你真的是幫大忙了。”
“王阿姨給的條件那麼好，我想不心動都難啊。”我笑著客套了兩句，然後以要寫論文交江教授的作為借口，轉頭往自己的地方走去。
走了幾步，我突然像是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卻正好與王阿姨四目相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看著我的時候，眼底似乎有著濃濃的恐懼。可是真奇怪，她這個做老板的，怕我這個小員工怕個什麼勁兒？
我越想越覺得不妥，索性抱起電腦往樓下走去。江教授就住在11樓，所以我直接走樓梯很快就到了。我按了按門鈴，江教授很快便打開了門。
他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見我抱著電腦，便微微一笑：“來蹭網是吧？是不是順便還想要和我探討一下論文開題？”
我嘿嘿笑了兩聲，跟著他走進客廳，然後在餐桌一角坐了下來，認認真真地擺開電腦插上電源，做出一副要做作業的樣子。
江教授站在我背後，手撐在我的椅背上，身子向前傾越過我的肩膀探頭看著我屏幕上的字。這樣的姿勢有點曖昧，放在師生之間就更加不妥。可江教授做起來卻沒有讓我覺得尷尬，反而自然無比。
他認真地看完我的開題，然後點點頭說：“想法不錯，立意也蠻新穎，看得出來你下過功夫。我的書房裏有一些相關的材料，一會兒你可以進去找來看看。”
“嗯。”我點頭應下，手握著鼠標上下滾動著頁麵，然後隨口說道，“對了師父……這棟樓裏，沒有什麼髒東西吧？”
江教授聽我這麼問，明顯愣了一下：“為什麼問這個？”
“我這不是容易撞鬼嘛。”我撇嘴自嘲了一句，然後重複，“這裏應該幹幹淨淨的吧？”
我說完，抬頭滿臉期待地看著江教授，期待他直截了當地給我一個答複。可是，他隻是神秘地搖了搖頭，怪嚇人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身上有我種下的命契，要是有危險，我會第一個感應到。所以，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我聽著他的回答，直覺地感到有哪裏不對，隻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好作罷，乖乖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論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