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搖了搖頭自己振作了精神之後,就繼續說了起來:“你看到檔案上寫的是501號病房b床位,但其實,病房裏頭隻有她一個人。金橋醫院並沒有真正的富人病房,說是單獨加護病房,其實隻是楊伊娜的父親一擲千金包下了整間病房而已。”
“言歸正傳,我衝進去的時候,阿雯和楊伊娜果然吵得不可開交。而且看到我出現,阿雯本來就不穩定的情緒頓時就變得更加激動了。不過所幸她的矛頭轉向了我,倒是就沒什麼功夫去理會楊伊娜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楊伊娜卻好死不死地衝過來攔在我麵前,似乎是不想要讓阿雯接近。她的精神狀態同樣很差,說出來的話也顛三倒四的不成文,但是裏麵透出的意思卻很清楚:她覺得我是個好醫生,讓阿雯有什麼火氣衝著她來,不要冤枉我敗壞我的名聲。”
“說實話,我聽到她說這話是很感動的。可是當時那種情況下啊,楊伊娜這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阿雯一聽終於忍無可忍伸手向她推了過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廖長生”垂下頭,然後站起身來,朝我招了招手,“來,我們上去一層再說。那些鬼東西要追過來了。”
我“哦”了一聲,跟著他走到二樓的樓梯間內。然後隻見“廖長生”掐了個奇怪的手印默念了幾句話,我們腳下的影子就消失不見了。
見我麵露疑惑,他解釋道:“我暫時隔絕了你的生氣,以免被那家夥找著。”
我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靠在牆邊,然後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眼看阿雯的手就要碰到楊伊娜,結果,楊伊娜的身上卻透出某種詭異的力量。阿雯的身體整個倒飛出去直接撞在對麵的牆壁上……她的頸骨折斷,當場死亡。但是我看得很清楚,這個過程當中,楊伊娜完全沒有動作。事實上看到阿雯飛出去之後,她自己整個人也崩潰了。”
“這之前她和我提起過幾次孩子的父親,每一次都麵露恐懼,反複地跟我說,其實她也不知道那晚與她發生關係的人究竟是誰,但是她隻知道,她必須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否則,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一直以來,我都隻是覺得她受到的壓力太大,所以導致精神失常了才會那麼說。可是看著阿雯毫無生氣的屍體扭曲地落在地上,我才意識到,也許她說的都是真的。”
“楊伊娜看到阿雯死亡後,整個人都崩潰了。她不斷地尖叫,然後就往一旁的牆壁撞過去。身為醫生,我當然第一時間控製住了她的身體阻止她自殺的行動。可是楊伊娜那一刻卻爆發出大得驚人的力量。不要說是我,最後加上我四個男醫生聯手,才勉強將她固定在病床上。”
“我們給她打了鎮定劑,卻完全沒有用。楊伊娜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隻顧著反複不停地尖叫,然後便暈了過去。”
“她這一暈,就是兩個月。阿雯死亡的醜聞還是被壓了下來。楊伊娜的父親看到女兒的情況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且也沒有追究我帶來的負麵影響,反而親自出麵指名要求我繼續擔任楊伊娜的負責醫師。”
“負責一個昏迷的病人,比負責一個三天兩頭發瘋的重度抑鬱產婦可要容易多了。一個月後院方見楊伊娜沒有蘇醒的跡象,就要求我們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帶。這個時候,楊伊娜的身孕倒是顯得正常了起來:大腹便便、皮膚變差、臉上生斑,都是一些正常的現象。”
“誰都沒想到,第七個月的時候楊伊娜會突然醒過來。那一天的情況,你已經在日記本上看到了:她不顧身孕跪在地上,抓著我撕心裂肺地求我想辦法不要讓她把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她說她明白了,什麼不生下來就會遭來大禍的預感根本就是那個惡魔的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就是等她坐穩胎兒,然後不得不生下來。因為七個月身孕的時候,已經無法打胎了。尤其是她住在金橋醫院這麼正規的大醫院裏。可以說,生產已經是注定了的事情了。”
“說實話,我當時其實已經有一點信了楊伊娜的話。但是我信沒有用,院方不相信啊?最關鍵的是,我也開始疑神疑鬼,愈發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盯著我不放了。所以你看到的那本日記本裏寫的內容才會像是在打啞謎,因為,當時我就已經覺得讓楊伊娜懷孕的‘東西’似乎就在我的附近。”
“廖長生”說到這裏,臉色終於變得肅穆起來:“可惜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注定了。以金橋醫院為中心的災難,已經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