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貫之躺在硬挷挷的冰冷木床上,身下的破爛棉絮也帶不來一點的溫暖。漆黑的房間裏顯得那麼寂靜,趙貫之蜷縮著自已的身體,爭取在這寂靜的夜晚能早一點入睡,在睡夢中可以短暫的忘卻寒冷和孤單。
“嗦、嗦、嗦”在趙貫之將要入睡時的半夢半醒間,耳邊似有似無的傳來了好象老鼠跑動的聲音。趙貫之本想置之不理,但心頭一動,就又強撐著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出現在自已麵前,隻差一寸就和自已眼睛碰眼睛了。趙貫之一驚,心裏一點睡意早被驚飛到九霄雲外了。
他手一撐床準備坐起來,一道黑影已經竄入了他的懷裏。
趙貫之這時反而又躺下來,他習慣成自然的將懷裏的黑影一把摟住,臉已經本能的左右躲閃著一條溫暖濕滑的小舌頭。
“花花,你又偷跑出來了。”
趙貫之嘴裏說著責怪的話,但是卻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他一邊的摟住懷裏象貓一樣的生靈,一邊手自然的撫摸著它身上光滑的毛。
趙貫之抱著懷裏仍然在努力和自已親熱的花花,一股愛恨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懷裏的這個小東西,可以說是自已生活翻天覆地的根源。二年前自已本來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掌櫃,爹爹在縣城有二間鋪麵,誰見了都尊稱一聲趙掌櫃的。
可是現在,自已卻成了別人家裏一個擔水砍柴的下人。
趙貫之的思緒又回到了二年前,那天爹爹進完貨回家,神秘的拿出一個小籃子,裏麵正躺著一隻看上去隻有幾個月大的小貓崽。
“爹爹,這是什麼?”自已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爹爹隻是笑笑並不答話,“你先養著吧,說不定咱們家發家的機緣來了呢。”
趙貫之想到這不由自嘲的一笑,發家的機緣?其實是破家的根源!
……
從那以後自已就和這個小貓崽形影不離,喂它吃,喂它喝,把它的冷暖看的比自已還重要。
而這隻小貓也和自已有緣,別人喂它吃喝它一慨不理,隻有自已喂的才吃。
而爹爹見此也就不讓下人們喂養小貓了,全由趙貫之一人操心。現在想來爹爹其實是知道些什麼的,隻是當時自已也挺樂意的,就沒有再細想。隻是模糊的覺著這隻小貓應該不一般,不然自已有時隻顧和小貓玩耍而耽擱了讀書爹爹也不責怪。
二年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花花也從一隻小崽子長成了一隻大貓,身上有著紫色的花紋相當漂亮。
一天,縣城張燈結彩,十分喜慶熱鬧,聽說是州府的二公子要來巡察。從縣老爺到普通百姓都把這當做頭等大事來操辦,比過年還隆重三分。自已也抱著小花花站在鋪子門口看熱鬧,夥計早就在鋪子門前擺上二張桌子,自已站在桌子上麵不用和其它人去擠。
隻是沒想到一切就從那一刻開始全都變了。
好象隻是那個二公子在馬車上往這邊看了幾眼,然後就有一個頭上插著根羽毛,穿著一身皮甲的護衛將自已和花花一齊帶到了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