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東在擔任中國農業銀行y市分行行長期間,置黨紀國法不顧,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收受或索取貸款客戶的財物,非法收受置地公司幹股,謀取非法利益,日前被y市曆城區法院依法判處有期徒刑九年,沒收財產90萬元。其中一樁索賄案的涉案人員,y市教育局局長高遠,日前也已被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六年,沒收財產40萬元。”

隨這段播報,高遠和陳向東的身影從屏幕上一閃而過,就在這一閃而過間,王小卉清晰地看到了往日豐神俊朗、氣度儼然的高遠已消失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神情委頓、色如敗灰的階下囚。

“小卉,看到了嗎?”電話一直沒有掛斷,蘇婷那邊首先發問。

此時的王小卉被電視上這則新聞弄得僵硬了半邊身子,心裏一時五味雜陳,竟說不出話來。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在嗎,說話啊。”蘇婷那邊一連聲的催促。

“看到了。”王小卉回答的有氣無力,倒退了兩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什麼感覺?”這四個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的字眼,盡顯了蘇婷一貫的沒心沒肺的性情。

“這個你還用問我嗎?陳向東可是主要角色。”王小卉雖然僵了身子,但意識很清醒,擺出了陳向東,反問了蘇婷一句。

“沒什麼感覺,和他都分開多久了,再說當初不過是各取所需,誰又對誰用過心動過情?我隻是慶幸,我抽身的還算早,不然的話,也許今天也會被牽扯進去了,想想都覺得後怕。”

蘇婷的聲調平靜自然而無半點的心緒變化,讓王小卉心生別扭,卻又無言以對,隻好“嗯”了一聲,說了句:“人各有命吧,我先掛了,回頭咱們再細聊。”

不知高遠是真的太忙,還是往日的新鮮激情變得淡然,日久生厭,對王小卉起了疏遠之心,抑或是王小卉已成離異單身女性的事實讓他有了壓力,這半年多的時間,兩人沒見過一次麵,電話短信也少到了屈指可數。

但如此若即若離的狀態,卻正是王小卉想要的。

醜事敗露,母親去世,婚姻解散,失去女兒撫養權,這一連串的變故帶給王小卉的傷痛是無以言表的。可是,在她最痛苦最難過最無助的時候,有什麼人在身邊安慰她為她分憂解難嗎?沒有,一個都沒有!那個讓她曾經以為隻要兩情相悅,什麼名份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的男人,那個讓她用了心付了情曾一度愛到心底的男人——高遠,在她最難過的那些日子裏,依然全天候的屬於另一個女人,他和她盡享情愛與天倫,卻給不了她哪怕一分鍾的陪伴,哪怕隻字片語的寬慰。就算有那麼一兩次,話語撫到了王小卉的傷處,背後還無一例外挾裹著情欲的索取。

對此,王小卉真的是心生了厭倦。

如果一個男人,給不了你一個家,許不了你一個未來,不能從法律的角度上屬於你一生一世,什麼兩情相悅,什麼天長地久,一切不過是癡人說夢,自欺欺人的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