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回到自己的小帳篷,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他沒有收拾行李,因為除了一把暗啞的桃木劍、三把尾部係著紅繩的飛刀,就隻剩下幾張薄薄的銀票。
“哎,作為一個穿越者,老子混的還真是差,人家都是大富大貴,神功附體,至不濟也是邪惡勢力的大人物。自己呢,混了十五年,別說長安城裏那些榮華富貴,就是離邊城最近的蘭陵,還是三歲那年,在街頭討飯的時候待過。自己是不是太渣了?你這賊老天,既然讓老子穿越過來,能不能不要這樣折磨老子?”躺在床上,宋景把自己好好的嘲笑一番。
他其實很舍不得邊城,舍不得那個粗魯的將軍,有時候想想,一直在這邊城殺人吃肉,其實也蠻不錯。隻是,五歲那年,他在蘭陵市集淘到那本破書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回長安城。
有些風景,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一定要去看看。
比如說修行。
他不是那些無師自通的天才少年,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那本破書,看了十年,依然毫無頭緒,就連他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真是個廢物。
所以這次,何將軍讓他去長安城,他沒有推遲,既然自己看不懂,那就找能看懂的人學,而這個天下,能看懂的人,除了神國神都,就是長安城了。
長安,我來了。
穿過河西走廊,一路南下,平安無事。
但他在邊城長大,深深的明白,越是平靜,越是危險。看著天上那輪血紅的太陽,就要在西邊落下,他知道,也許戰鬥就在今日。
他選了個麵朝河,背靠山的地方安營紮寨,這裏視線極好,易守難攻,便於撤退逃跑。何文禮派給他的那二十名士兵,開始沉默的忙碌,都是邊城最優秀的軍卒,對宋景無比的了解,知道這個小屁孩的本事,一切都聽他的安排。
一位老者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那些忙碌的士兵,還有那個無所事事的年輕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胡先生,沒想到小小的邊城,竟有這樣的年輕人才。”一個宮女模樣的年輕女子站在那位胡先生身邊,輕聲的說到。
年輕女子大概十七八歲,正是青春年華,一身下人的衣服根本掩蓋不了她清秀美麗的容顏。有些人,就算是穿著麻布衣服,依然是高貴的。
“殿下,這次你親自來邊城,老朽本就不同意,太冒險了。”
“本宮這一輩子,雖然才十七年時間,但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生死搏殺了,這一次為了迎接弟弟回長安城,再危險,也是值得的。”
“小殿下歸國,的確是我大漢帝國的大事,但您想過沒有,如果在這裏發生什麼意外,你們姐弟倆都極其危險,皇後這一支血脈,可就算徹底斷了。”
“本宮倒想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刺殺本宮和弟弟。”
“在長安城裏,當然是沒有人敢,就算是貴妃娘娘,也沒有那個膽子。但在這裏,卻很難說,那些人知道,要殺您和小殿下,也許這是唯一的機會。”
“不是還有先生你在嘛,那些宵小要出手,也得掂量掂量,再說了,這裏是紫金叔叔的麾下,想要殺我,沒那麼容易的。”
“老朽又不是天下無敵,老朽老了,不中用了,到了這個年紀,依然境界不高,也罷,老朽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護得殿下的安全。”
年輕女子給那位胡先生鞠了一躬,表示了自己的謝意,“過了這段山地,就安全了。”
胡先生知道公主殿下另有安排,過了這段蔥鬱的山地,肯定有人接應,說不定就是那位紫金王將的屬下,但這段山地,又豈是這麼好過的?自己這些人知道的事情,那些黑暗中的對手,當然也知道。
“所以,危險就在這兩日,也許就在今晚。殿下還是要多加小心,如果事有不測,您和小殿下,可以跟著那個年輕人逃生,也許能有一線生機。”
年輕女子皺了皺眉,胡先生對敵人的判斷,難道有那麼的危險?那些人難道真的喪心病狂,不顧父皇雷霆大怒,也要來刺殺自己姐弟倆?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胡先生為何對那個邊城的小卒評價那麼高?
那位小卒究竟有什麼本事?胡先生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個年輕的普通人,能夠做到?
“殿下,您不要瞧不起這些邊城的大頭兵,他們才是在刀尖上跳舞的強者,如果正麵戰鬥,他們當然比不過我們,但如果在危險的時刻逃生,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過他們,就算是我這樣的修行者,也不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