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紅粉聲聲歎 060 德嬪殺人(1 / 2)

周端嬪聽在心中,麵上對此卻未置可否,隻唏噓輕歎,“張順嬪死了,我本想說有個許拂雲在身邊,總不至於那麼孤立無援,可如今看來,這紫禁城裏再也沒有順嬪這樣好的人了。”

周端嬪兩手環抱住自己,悵然道:“芷雲,我忽然覺得這樣孑然一身的感覺好可怕,好像偌大的天地之間,無可依傍。”

芷雲連忙去勸,“娘娘,您千萬不要說這樣喪氣的話,您至少還有娘家周家,您萬不可就此頹唐了。”

周端嬪輕握著自己受傷的右手,低聲喟歎,“本宮明白,本宮都明白。”

軒姝是在七日之後由崔文升親自送回來的,孩子麵色紅潤,依舊活蹦亂跳的,可見王皇後當真照顧得極好。

若非軒姝偶然還是會咳嗽幾聲,懌心幾乎都會忘記她帶了哮症在身上。

軒姝數日不曾見到母親,回到懌心身邊時極高興,一歲多的孩子,已會咿咿呀呀叫母妃了。

懌心總是摟著軒姝不肯鬆手,第一個孩子總是最珍貴的,如今幾乎可以說是是失而複得,更是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懌心的心腸了。

有軒姝在身邊,懌心失去常漵的苦痛也總算沒有那麼強烈,麵上也漸漸開始有了笑臉。

白苓推門進來進來,擱下手裏的銀狐皮襖,朝著雙手哈了口氣,又撣了撣身上的雪粒子,這才撩起碧玉珠簾走進來,卻見懌心自己正站著穿衣裳,白苓驚道:“娘娘,您怎麼起身了?”

“這些日子總是沒力氣,下不得地,今日總算稍稍好些。我想去長春宮看看德嬪,生常漵的時候,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可這麼些天我都沒有見到她。”

白苓接過手替懌心整理衣裳,又拿過銀狐皮襖來替她披上,含笑道:“恰好皇上著人送了這件銀狐皮襖來,外頭天寒地凍的,娘娘還在月子裏,出門若是受了寒,往後可是要遭罪的。”

一聽是朱翊鈞送來的,懌心便有些抗拒了,伸手將皮襖脫了下來。

原想扔到一邊,但看到熟睡的軒姝後,懌心到底還是心軟了幾分,將那銀狐皮襖給軒姝蓋在了身上。

懌心似乎是在給自己找借口,“不是說五公主身子一直不好麼?我若穿著這個去招搖,總是不好的。”

“還是娘娘思慮周全。”白苓便開了衣櫃,取了尋常的一件風帽鬥篷來給懌心披上,替她係上胸前係帶時,白苓輕聲道,“娘娘,五公主她……”

懌心揚了揚眉眼,“當真這麼不好麼?”

白苓低低道,“張明說,就這幾日了。”

懌心有些焦急,匆匆吩咐過采霜覓雪好生看顧軒姝,即刻便與白苓一道往長春宮去了。

走出宮門的時候,懌心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天守門的兩個侍衛呢?”

“陳公公如今提督東廠,抓兩個侍衛進東廠大牢自是親而易舉的事情。”

懌心心腸一硬,“叫陳矩好好招呼著,萬不可薄待了這兩個人。”

白苓會意,“奴婢明白。”

走進長春宮的時候,李德嬪宮中的太監趙濟便朝著懌心打了個千兒,“鄭貴妃萬安!”

懌心略略抬了抬手,示意趙濟免了禮節,輕啟門扇抬步而入,便見秋香色的帷幔遮掩下,李德嬪正靜靜趴在紅木搖籃邊守著。

室內是極為暖和的,懌心摘下鬥篷交給白苓抱著,自己則撥開帳幔走到李德嬪身後。

柔若無骨的素手在李德嬪瘦削的肩上輕輕一放,喚她一句:“桑若。”

李德嬪麵上淚痕未幹,緩緩轉過頭來,眼裏滿是茫然。

她盯著懌心看了好一會兒,仿佛才認出她來似的,“還在坐月子,你怎麼出來了?”

懌心搬過凳子在李德嬪身邊坐下,替她擦拭麵上淚痕,“我來看看你和姞兒。”

李德嬪看著搖籃之中麵色發白的軒姞,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窒悶,“她才五個月。太醫們雖然不說,可我知道,姞兒……我現在隻希望,姞兒能過了這個年關。”

這種痛苦,懌心可以感同身受,“桑若,你別說這樣喪氣的話。”

李德嬪搖頭,聲音小小的,生怕驚動了搖籃裏的軒姞,“自三個多月前受了風寒,這病就一直斷斷續續,時好時壞,這一次燒了五六日了,一點兒起色都沒有。”

“風寒?”懌心在李德嬪的話裏辨出幾分不對來,“怎麼好端端的會得風寒?姞兒這麼小,苦澀的湯藥定然難以下咽,這病是怎麼治的?”

“太醫開的藥煎好之後是給姞兒的奶娘去喝的,這樣乳汁便帶了藥性,姞兒也就可以喝下這些了。”